电话显然聊了有几分钟了,只听公放那头的李陶道了句:“那你现在呢?你就直接说吧,你现在到底还喜不喜欢宋书华。”
沈濯的脚步一下止住,停在拐角的墙后。
于逸秋的声音跟着传来:“我也不知道,我都不太记得以前喜欢他是什么感觉了。”
沈濯手里端着盘子,一动不动。
李陶的声音:“喜不喜欢这种事,别人不清楚,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于逸秋怼:“大哥,感情的事要是像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直接纯粹,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李陶:“你不都跟他见了有两面了吗,那你现在对着他,感觉自己‘痴’吗。”
于逸秋回得干脆:“好像没有。”
李陶哼:“拉倒吧,谁信你,以前谁没事儿天天跑人学校趴墙头?不是我吧?”
李陶:“谁给人家发了祝贺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消息,还要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删删减减那点字的?也不是我吧?”
于逸秋:“你行了啊。”
李陶哼:“你还不如你十几岁那会儿呢,那时候好歹还能跟我承认你喜欢宋书华。”
……
廊下的感应灯熄灭,沈濯站在拐角暗处,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于逸秋结束这通电话前,沈濯率先回到了客厅。
手里装水果的盘子哒一下,搁在大理石桌面的餐桌上。
寂静中,沈濯垂目敛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于逸秋带着狗回来,蹲在门口给它们擦脚,沈濯看过去,什么都没有问,他是希望,也以为,于逸秋会自己说的。
不该是这样吗?
于逸秋对他从无隐瞒,什么都喜欢跟他说。
至此,沈濯都觉得那个宋书华没什么大不了的,谁都有过去,感情也分前后,一段曾经,时间泯灭不了,回忆尚能存档,重逢再见罢了,沈濯没那么心胸狭隘。
他原本想,于逸秋早晚会自己来跟他聊这些的,男生坦然豁达,一段过去,想必早已放下。
可后面一段时间,于逸秋忙工作、照顾孩子,和沈濯什么都聊,但从未提及宋书华这个人。
不提,沈濯未必不能理解,毕竟他自己也有不想提及的人。
可于逸秋明明是去见宋书华,与沈濯聊起或出门的时候随口招呼,却只说出去见朋友。
沈濯神色如常,温和地问:“哪个朋友。”
于逸秋:“就……”
笑:“说了你也不认识啊,就一个朋友。”
“我约了跟他打球,打完回来。”
……
铁丝网围着的室外球场,场内人声起落、拍球声不断。
场外,一辆车停在路边,车窗后,是目光平静地投注向球场的沈濯。
沈濯看着铁丝网内,看到身影跑来跑去的于逸秋,看到于逸秋走去球场外喝水,和身边站着的一个同性说说笑笑。
于逸秋和那人聊了多久,沈濯便默不作声地看了多久。
看到后来,平静的面孔上、眸光里,一点点升腾起了冷意。
这不是如今的沈濯会有的神情。
却是过去的沈濯人后日常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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