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注意到,因为她方才的话,有人留意这栋楼里突兀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她顿了一下,不再叫他,快步靠了过来,小声地嘱咐这个不省心的病人:“既然你决定留下了,就要配合医嘱,烟一定要戒,不能再抽了。”
李检刚才在发呆,猛然回过神,低头和她对上视线,连忙点了点头:“好的。”
护士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走了。
李检下意识跟着她的步子朝楼梯走去,走到半路才想起来还没有换衣服。
他不得不再次折返,正准备推开流产病房隔壁的换衣间时,流产病房又走出来两个低声交谈的医生。
“这种情况是不是早点手术比较好啊?”其中一个医生说。
另一个医生道:“估计是小时候耽误了,现在倒是可以做变性手术,但肯定不如小时候在器官还没发育完全的时候做效果好。”
“两性畸形太少见了,我感觉这类病人也不喜欢来医院。”
两人又扯到生殖器官的研究上去,并肩走远了。
李检脸上很平静,没再停顿,推开门走进去。
由于常年吸烟的缘故,李检对气味其实已经不敏感了,但他去病房里换下身上的病服时,还是闻到了上面还残留着的古龙水的淡香。
李检的喉结很轻微地耸动了一下,心口因为烟瘾痒得难受,让他不适应地隔着衣服抓了抓,指尖感受到跳动着的心脏。
出医院大门经过商店的时候,李检进去买了一只荔枝味的棒棒糖。
他不是一个嗜甜的人,把调配过甜、散发着很浓的香精味的圆球塞进嘴里,让李检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迈步朝店门口走去,目光瞥到店门口挂着的玩具,又想到没对严?汌说完的真实情况。
医生说胎儿确实还算健康,但由于李检体内的生殖器官发育并不算完善,他这么多年也不爱惜身体,想要保胎可能要上药。
具体打多久的针,医生也不能保证,还要依情况而定。
其实这些话李检应该跟严?汌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说不出口。
严?汌真的能爱人吗?爱了又能爱一辈子吗?他们还会重蹈覆辙吗?
连严?汌是否真的能够爱人李检都不能确定,他在第一个问题上就已经彻彻底底栽倒,吝啬地连奢想其余两个问题答案的机会都藏进刺里。
所以李检再一次地,选择了沉默。
李检没打算现在就去严?汌说的寺庙,他总想再等一等,在给了严?汌机会后,仍旧矛盾地想等,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李检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给司机报了家的地址。
但高峰时段,开了没多久,矮黄的车被夹裹在车流中,缓慢地移动。
严?汌说的庙宇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地处嘉庆中心,闹市取静,是一座被商业街包围的宝寺,迄今已有百年的历史。
德云寺每两年都要修葺一次,李赢出生那年正好赶上一间庙堂再建,李检就去捐了瓦片。
但他其实并不信神佛,不过是了然无助中寻求心安。
严?汌生性冷酷,更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所以李检其实不知道严?汌要他去静云寺做什么。
车走走又停停,缓慢且断续,车窗外的建筑流动地很慢,完整又清晰地映入眼眶。
起伏的楼宇间有金色宝顶跃出视野,红墙包裹着四方的庭院,层叠如金云,在高楼下突兀又乍眼地盘踞。
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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