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渐息,林重的脸埋进陈路生腹部,双臂环上了陈路生的腰。
陈路生伸手顺了顺林重脑后炸起的头发,他很享受林重此刻对他的亲近。
“太逊了。”林重说。
陈路生以为林重说的是他,嗯嗯着点着头。
光透过窗帘后变得稀薄,空调温度正好,不冷不热,陈路生的衣服上有洗衣液的味道,很好闻。
落在头上的力道轻柔,抚摸着林重,很舒服,林重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躁动不停的心忽的在此刻静下来。
林重不可遏制地想,他这样可真难看,苟且地活着,突然得了点爱,得了点纵容,就好像个暴发户一样,疯狂作疯狂闹,生怕不能凸现自己有钱了,浑身上下透着那股子穷酸劲儿,没出息死了。
想着想着,林重不再继续想了,他感觉好累,脑子停滞了一样。
以前总有无穷多的精力,有无穷多的事想做,一点小事都能让他情绪上下起伏好一阵,开心的时候恨不得舞一段,伤心了能哭得撕心裂肺,而现在,心多跳一下,他都感觉被减了寿命。
心脏已经垂垂老矣了似的。
他好像一直都很累,从好久以前就好累,疲惫一点点积攒下来,到了今天,仿佛彻底腐蚀了他的心脏,一时之间缓不好。
但这样靠着陈路生,他会有种疲惫被一点点抽走的感觉,虽然很缓慢很缓慢。
“小山,把烟和酒戒了吧,我陪你戒。”陈路生声音温柔,“好不好?”
“可以慢慢戒嘛?”林重问。
“当然可以。”
“一会儿吃饭我可不可以在床上吃?屁股疼。”林重又问。
“当然可以。”
林重在心里问,你可以爱我一辈子吗?
在想象中,陈路生回他,当然可以。
日子由曲折归于平淡,仿佛两人奇妙且默契地达成了某种共识一样,谁也没再制造波澜。
林重可能是因为累了,他是陈路生买下的情人,人付了钱,他收了钱,理应得有个情人的样子,而陈路生也不再提爱这个会激发矛盾的词了,他明白自己没资格要求林重的爱,也没资格要求林重接受他说他爱他,能有默默无声爱林重的机会,他就满足了。
他们像对小情侣般住在一起,一起吃饭,晚上在一个被窝里睡觉,情动时互相抚慰。
可他们彼此也都知道,这份平淡很浅显,只需把头稍微往下面缩一缩,就能看见他们仍身处风暴中,脚踩在风眼上。
什么都没有解决,只是一切被视而不见罢了。
戒烟戒酒的过程并不顺利,林重还是会偷摸去抽一根,在陈路生睡着或者没空管他的时候,被陈路生发现,耍赖地亲陈路生一口,陈路生也就没脾气了。
瘾上来时,他们会疯狂地接吻,仿佛对方的唾液里有尼古丁一样。
接吻,上床,疯狂发泄。
两人都不去公司,在家里厮混,陈路生靠一台电脑和手机远程处理公司的事务,从早到晚十几个电话,每天都有线上会议,林重则买了一堆财管和经济法的书,一天到晚不停歇地学。
林重大学学的金融学,他爸妈不知听谁说的,金融赚大钱,他那会儿也什么都不懂,上了大学后才知道这专业很吃背景和人脉,还有钱,可这几样林重都没有。
毕业那会儿林重凭着优秀的实习经历和获奖经历,以及名牌大学的学历,才通过的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招聘,后来工作黄了,又错过了招聘季,还瘸着腿,那时候林重一边打工一边寻思别的出路,最后自学了会计专业的书,考了初会,回到这边之后也是做的财务相关工作。
他之前是想在会计这一行发展下去的,所以之前一直想把CPA考下来,前年已经考下来四门了,去年的时候本来要再考两门的,但当时他哥生病,他被他妈叫去陪床,就没去成。
在他妈眼里,什么都没有他哥重要,总是那一句,什么能比你哥的命重要。
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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