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筝捏着一株松绿色的风铃草,将其绕在池惑的食指上,很快,这株风铃草感知到皮肤的温度,渐渐融化、渗透、嵌入池惑的食指指腹,在他皮肤上形成一幅风铃草的刺青图景。
“如果遇到你没办法解决的危险,记得晃一晃这株风铃草,为师就会为你解决。”
时无筝言出必行,他把行动的主导权交给了池惑,而自己也会尽师尊的职责,保护他的安危。
这一次调查红水镇之事,时无筝既然带了三个徒弟下山,本就是有历练徒弟之意,所以他有心将调查的主动权交到徒弟手上。
时无筝不明说,却通过细枝末节暗暗观察徒弟们的决定和行动。
林裁缝夫妇终于止住了哭泣,他们的儿子媳妇早带着小孙女投靠远房亲戚去了,几位留在镇上的亲戚过来帮忙劝慰,在池惑的安排之下,他们开始紧锣密鼓布置喜堂喜房。
时无筝问林裁缝夫妇要来小孙女留在宅子里的梳子和旧衣物等事物,用朱砂画了「移花接木」符篆,再用刚才烧嫁衣的火盆,将符篆连同旧物一并烧了。
池惑饮下一大碗符灰水之后,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时无筝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按理说喝下符水,不会有这般反应才对…”
池惑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师尊,我其实早饿了。”
他这副练气期的身体没有辟谷,衣食住行皆与寻常人无异,所以会困会饿,要睡觉,要吃饭。
时无筝微愣,恍然:“抱歉,是为师疏忽了。”
池惑:“师尊怕是没带过我这般不上进的徒儿,太费心了。”
他本是无心一句话,没有嘲讽之意,但听者却未必不多想。
时无筝摇头:“忘儿,不要妄自菲薄,其实你和传言中很不一样。”
池惑笑:“敢问师尊,传闻中我是怎样的?”
时无筝笑着摇头:“不提也罢。”
东极门所有人都很清楚,只要提到祁忘这个人,就一定会有人嘲他是个只会依附强者的菟丝花。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为师看出来了,你的观察思考能力远在你同门师兄之上,而且独有一套对事物的见解,解决事情也能另辟蹊径,这也不是常年待在山里、只会闭门造车的弟子所能及的,所以为师不愿意给你设置太多限制,你需要怎样的帮助,都可以告诉我。”时无筝给了他很高的评价。
池惑:“多谢师尊,我根骨平凡,资质和修为都不出众,进入东极门的关系又很敏I感,确实很难让人给出好的评价,但是,师尊放心,我会亲自将这些误会洗清。”
时无筝看着他,唇角露出微不可察的笑:“为师很期待。”
这场“亲事”虽然决定得仓促,但林家害怕怠慢了几位恩人,该有的东西倒是样样都备了,林夫人甚至还烧了一桌子家常菜当喜宴,这会儿酒菜已经摆上了桌。
“各位恩人也过来吃几口饭菜吧,我们这儿的习俗,成亲当天主家人要宴请宾客,新娘子不能饿着肚子上花轿,否则不吉利……”林夫人小心翼翼招呼几位恩人,生怕自己没见过世面,得罪了对方。
“多谢款待,虽然这门亲事不真,但做戏做全套,也更有说服力。”池惑率先坐上了给新娘备的位置,端起热腾腾的饭碗,“我怕是红水镇里最主动的‘新娘子’了。”
上一世他在饮食方面颇为讲究,吃遍世间山珍海味,却极少吃到这样带着柴火味的家常菜,加上已经饿了一天了,池惑吃得津津有味。
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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