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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惑终于如愿以偿,将三百六十五盏枫灯移回自己房里。
他小心翼翼对待每一盏枫灯,将它们一盏盏系在房间里,窗户微敞,灯盏随风摇曳,灵动的好看。
经历了失败的一世,隔着生与死,这些枫灯终于从“自己”手里又送了回来,仿佛千回百转又回到了一切的开始,而无辜的枫灯也获得了珍视。
清冽的雪野气息从身后弥漫而来,隐隐约约还有「水仙红」的浓烈茶香。
“不是说好今晚不来打扰,怎么又言而无信了?”池惑当然知道,此时有谁悄无声息站在了他的身后。
“改变主意了,不算言而无信,”鬼主的声音很轻,很近, “我只说不打扰你和你师尊喝茶,并没有说过不来看你挂枫灯。”
“鬼主,今晚多谢你的无名茶。”
池惑并没有回过头看他,似专心致志在挂枫灯这事上,只轻描淡写说: “不过,你需要给我解释一下吗?”
鬼主: “你想听哪方面的解释?”
池惑语气轻似闲聊: “你为何要通过师尊之手送我枫灯?”
—— “以及,你为何送我枫灯?”
他想知道,为什么会是自己。
而且要对方亲口说出来。
此时灯花噼啪作响,明明没开窗,满屋子枫灯却在光影里摇曳,影影绰绰,有种难以言说的不真实感。
池惑并没有回头,而是走到铜镜面前,透过镜子,他看向站在身后的“自己”。
“自己”同样也在看着他,在满屋子摇曳的灯影里,他们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就这般对峙了数秒,鬼主才开口回答说: “时无筝既然作为你的师尊,是你的长辈,我让他帮忙把我的礼物交到你手里,是非常合乎礼数的,难道不是吗?”
“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会误会罢了。”鬼主理所当然道,但他稍稍避开了池惑的视线。
池惑解“自己”,所以他才不会轻易相信小崽子这番话。
池惑又问: “所以,你为什么要送我枫灯?”
鬼主撇了撇嘴: “枫灯既然都做出来了,自然是要送人的。”
池惑: “为什么是我?”
“你喜欢吗?”鬼主却反问他。
“喜欢。”池惑答得很爽快,也很诚实。
鬼主莞尔: “这不就行了?”
池惑微微侧身,摇头: “答非所问。”
鬼主透过镜面看着他,没讲话。
摇曳的烛光映在他脸上,将他眼尾红色的胎记镀了层暧昧的光影。
这抹红色,一旦沾染上,怕是再洗不掉了。
池惑直视他的眼睛道: “你先是让师尊以为那些枫灯是我做的,再通过他之手将枫灯还给我,让师尊误以为,你故意让他成为退还礼物的中间人。”
“鬼主,你是不是在故意欺负师尊?”池惑放轻声音道。
“时无筝是如此同你说的?”鬼主别有意味道, “可我在信笺上已经写明,我要把他送给你,而不是还给你,祁忘。”
“但你是不是又要说,你师尊不一定相信我的说辞,是吗?”鬼主漫不经心笑了笑。
池惑无奈地笑: “你把我的话给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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