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惑笑着摇头: “这样把自己小师弟嫁过去,可是要受夫家气的。”
萧过: “小师弟,你还没嫁过去呢,怎么帮着醉鸦楼的家伙掏空师兄呢?”
池惑转向鬼主: “我娶你,你不要我聘礼,如何?”
鬼主莞尔: “好啊。”
池惑挑眉: “当真?”
“自然当真,”鬼主转向萧过, “不仅不要聘礼,我也会给嫁妆。”
萧过哈哈一笑: “这师弟媳妇真痛快,小师弟眼光好。”
池惑瞟了鬼主一眼: “喂,别便宜了我师兄。”
萧过: “好家伙,有了媳妇胳膊肘就往外拐啦。”
三人笑笑闹闹说着玩笑话,秦南珂在旁一边沏茶一边听,时不时也跟着笑一笑。
待池惑和鬼主离开了,秦南珂对萧过道: “我以为你们东极门无法接受醉鸦楼的鬼修,看来是我误会了。”
萧过: “别人我不确定,但我不会,我是个有一半鬼族血统的人,有什么立场不接受?”
“而且那些拿血统说事的都是懦夫,害怕旁人凭借实力凌驾于其之上,就拿无法改变的东西当借口。”
秦南珂笑: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般独到的见识,和我那叔父越来越像了。”
萧过: “别看我是在东极门长大的,但我和那些老顽固可不一样,嘿,我们师尊也不是老顽固,只不过…”
秦南珂知道他要说什么: “只不过随筝仙君不太待见池郁,是吗?”
萧过点头: “这就是难办的地方了……”
*
在外人看来,两人一切都很好,除了师门这层阻碍外,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两人。
但池惑和鬼主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这么简单。
一来,虽然通过双修之法,可以稍稍缓解池惑魂魄不全后意识抽离的情况,但也是治标不治本,并没有从根本上治愈。
二来,也是他们面临的最大困扰,那就是鬼主的心魔无法根除。
心魔这鬼东西狡猾得很,如影随形无孔不入。
在鬼主打坐修行,甚至发呆入定时,心魔就会无声无息潜入,在鬼主的意识里制造幻象。
在心魔催生的幻象里,也是这般风雪交加的冬日,经过一夜极尽癫狂的翻云覆雨,他在破晓时分醒来,身侧本该温暖的身躯已经失了温度。
在他的枕边,祁忘变成了一把白骨。
清冷彻骨的凄凉,无声无言躺在他身侧,白骨外裹了一层簇新的红衣,似初次在轿中相遇的喜服,又似寻常穿在自己身上的衣裳,衣领处微微湿濡,似沾染了落雪,又似年深月久浸透了眼泪。
幻象里的鬼主觉得此刻很扎眼,无论是触目惊心的红衣,还是窗外不止不休的雪光。
他愣了好一会,才无措地朝白骨伸出手,他想要确认,想要证实,可在指尖触碰到白骨的一瞬间,无论是白骨还是红衣,都在刹那间灰飞烟灭,什么都没给他剩下,除了屋外刺得人眼睛生疼的雪光。
每一次,都是池惑将被心魔魇住的鬼主从幻象中拉出来。
池惑忘不了小崽子此时的目光,在看到他的瞬间,纷繁复杂的情绪从小崽子眼底闪过,恐惧,无助,悲伤…以及唯一一点失而复得的惊喜和不可置信。
池惑看不得小崽子这样,他把比自己高大的人拥入怀里,他害怕对方迷失在心魔的梦魇里,开始不断在小崽子耳边说话,不断抚摸他的后颈,耳廓,脸颊,耐心且长久,试图用各种方式让对方有回到现实的实感,用温度和声音,反复告知小崽子自己就在身边。
“池惑,我在这,我哪儿都不会去,别怕——”
待鬼主稍稍缓过神后,就开始疯了一般在池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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