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愿意见他时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我不想回去,哥哥,这两个月你都没有回过我的简讯。”
商诀的眸光很淡,从玄关处走了出来。
他发着烧,却站在风口的位置上,单薄的白色T恤勾勒出肩脊的形状,像是一张漂亮而又韧劲的弓。
可郁绥却觉得,这张弓现在绷得极紧,好像再用力一些,就会彻底从弓弦的位置断掉,然后整个分崩离析。
商诀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嗓音里并没有什么不耐烦亦或是别的情绪,只是冷漠:“爸妈知道你来找我吗?”
商佑低着头,心虚地不敢看他:“他们不知道,我偷偷回来的。”
商诀又问:“那爷爷呢?”
商佑的头快埋进地里了,他的手不住地扣着行李箱上的拉杆,心虚到不能再心虚:“我偷偷问了张爷爷来的。”
意思再明显不过,商家的老爷子也不知道他跑过来。不然也不至于让他在冰天雪地里待了这么久都没来接人。
说话的空隙里,商诀的视线从商佑的身上落到了郁绥的身上,他的眸光暗了下,有些难以言喻的痛楚。
片刻之后,他侧过身,让出了一小条缝隙,“先进来吧,外面风大,小心感冒。”
原本以为要被商诀赶走的商佑眼中迅速迸发出巨大的喜悦,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小跑到了商诀的面前。
他问商诀:“哥哥,你真的欢迎我进你的家吗?”
商诀没吭声,只是看向站在原地的郁绥,“绥绥,先进来。”
郁绥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一下,他的眸光扫过并站在一起的商诀和商佑,心中的慌乱和烦躁被无限地放大。
他还是没拒绝商诀的话。
室内同样冷冰冰的,大概是因为窗帘都拉着,又或者是因为太久没人居住,整栋房子都显得死气沉沉。
商佑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商诀。
而郁绥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微微低垂着头。额前落下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遮挡住了眼底晦暗的神色。
他还记得很早很早之前,宋臣年和他聊天时谈起来的那些传言。
商诀家的情况远比他们这几家复杂,非但是商业联姻,还和上边捆绑着,结婚离婚都要递交申请的那一种。以至于当年闹得再凶,他爸妈还是没能分开。
但坏就坏在,商诀出生时,这两人的关系恰巧降到了最低点,就连商诀的母亲在医院难产时,商父都没曾去看过。
商诀就这么被母亲丢给了商爷爷养着,一直到周岁时都没起名字,分明父母俱在,却像个没人要的孤儿。最后还是老人看不下去了,拽着商诀去给他起了名字,上了户口。
他就这么捱到了七八岁,外派的父母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想要接他过去一起生活,商诀的妈妈又怀孕了,他出国的事情就这么硬生生又被拖了半年……
郁绥垂在身边
的手一阵发凉,呼吸频次都变得缓慢。
他的心脏好像是一块儿吸满了水的海绵,稍微用手按一下,就能看见从里边流淌出的鲜红血液,带着清晰明了的痛楚。
商诀其实并不是一个单纯冷漠的人,只是在外表给自己砌了一层厚厚的障壁,企图抗拒别人的靠近而已。
隔着一层厚实的玻璃推拉门,郁绥的余光跟着商佑,落在了商诀的身上。
大概是因为生病,商诀的肩难得垮了下来,有些疲惫地站在灶台前,光是看背影都没多少精气神。
两分钟之后,商诀才从厨房里钻出来,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水摆在了两人的面前,商诀掩着唇,宽大的领口里露出一截锁骨。
“我已经给爷爷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儿就来接你回去。”商诀看了一会儿商佑,平静地挪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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