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盯着他看了还一会儿。
郁绥被这种目光盯得有些发毛,但还是毫不动摇自己的说法。
商诀的视线停留在郁绥因心虚而乱飘的眼睛上好一会儿,慢吞吞补充道:“不用担心受罚,绥绥。我帮你请过假了。”
这回轮到郁绥惊了,他的手挣扎着从被子里挣脱出来,不确定地指了指商诀,又指了指自己,道:“你,帮我请假?”
商诀抓住了他的手指,心情很好的样子,低低地
“嗯”了一声:“嗯,所以,你可以多陪我一会儿了。”
郁绥作为被请假的当事人一点都不知情。
“你早知道我会偷溜出来找你?”他思来想去,不敢置信地询问。
商诀胸腔微震,乌沉的眸子里映出一点点笑意来,他伸出手,摸了摸郁绥的头发。
“没有那么料事如神,是在开门前。”他说:“在窗户外看到你站在门口,就猜到你是溜出来的了。担心你回去挨骂,所以干脆找了个借口,在岚姐那边请假了。”
郁绥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眸光有点不自然。
他突然问:“商诀,那会儿你爷爷过来,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商诀的眸光顿了一下,越过他,落到透明的玻璃上,有些失焦。
“很想知道吗?”他的嗓音有些轻。
郁绥思索了一下,还是点头,他抿唇,还是道:“想知道,想知道我男朋友今晚为什么不开心。”
商诀偏过头,两个人的肩膀贴在一起,像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婴孩。
商诀说:“也没什么,只是他觉得我心太狠了一些,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浑不在意:“爷爷和我爸妈一样,都觉得我在针对商佑,是故意把他锁在门外,让他在大雪里等了两个小时的。”
郁绥不自觉握紧了商诀的手,突然觉得嗓音有些艰涩:“什么是,和爸妈一样?”
商诀的眉心蹙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和郁绥讲。
思绪飘得很远很远,像是倒带的黑白胶卷匆匆往前翻,一时之间略过了无数景象,最终停滞在了那个糟糕的秋天里。
良久,他才开口:“你知道吗,我到父母身边的那一年,恰好是商佑出生的那一年。”
郁绥犹疑着点了头,他的确听宋臣年提起过。
“原本他们没想接我过去的,”商诀自嘲一笑:“是因为爷爷觉得,他们的关系既然有所缓和,能够接受商佑,就一定能够接受我。所以他推脱说身体不好,强制让我回到他们的身边。”
“可我妈并不愿意,又或者说,她很抗拒于我的存在。所以她拒绝了爷爷很多次,最后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才被迫同意了。”
该怎么描述那段难熬的时光呢,所有人都以为他能够获得父母的补偿,获得父母的愧疚,获得……父母的爱。
可八岁的商诀只获得了孤单与眼泪。
他被送到了寄宿制的学校里,每周只能见到爸爸妈妈短短的一天半。但这两个人几乎分不出任何一点点的时间给他,他们所有的关注与爱都分给了那个刚出生的孩子,也就是商诀的弟弟。
商诀不懂,为什么同样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商佑什么都不用做,只是躺在那里,就可以那么多明目张胆的偏爱。可他呢,哪怕再怎么努力,都没有人在意他,他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一点徒劳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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