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真是高手!感觉自己被拿捏了。
不对不对,应该是他拿捏江淇文才对……难道自己真的动心到这地步了?
他该做的明明就是当个渣男,来一场热烈又不用负责的初恋。
限时体验卡,两周。
柳生突然有点释怀。
“你能不能不要提前说?”柳生突然发问。
江淇文疑惑地看他。
“这两周,我们……但是……”
江淇文点头。
“我希望……”
江淇文又点头。
【江淇文】
回到寝室的江淇文没有和柳生一起回1308,而是去了空宿舍501。
他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草稿纸,准备动笔。
柳生的话一遍又一遍被江淇文在脑中复习。
“如果你变得不是你,终究会有一天你找回自己时而厌弃我。”
他在纸上写了一个“我”,在旁边打了一个问号。
“我理想中的感情,不是你望着我而我不敢看你,也不是我们狭窄地对望目之所及再无其他——而是不用相望,也能知道身边的人与自己同心同力,并肩前行。”
他把“我”和“?”圈在一起,在纸的另一侧又写了一个“你”。
“我希望喜欢我的,是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人。”
江淇文在“我”和“你”的连线之间留了空缺,写了一个“自由”。
他在学术网站搜索这几个关键词,有一搭没一搭地浏览。一无所获。他把这归结于关键词不够具体,于是他加了一个词:性。
他们两个如此这般,说到底都是性压抑的受害者。一个得了见不得文学作品中性的精神洁癖,一个走向极端,只能靠充满性的文字来聊以慰藉。只不过他比柳生多一些症状,还有性取向的问题。不过他觉得这也差不太多,于是满怀期待地按下了回车键。
结果刚出来,江淇文就捕捉到了一句话:“人可以通过获得知识来挑战或者超越权力,从而获得自由。”
他点了进去,发现是一篇关于福柯的论文。其中概括的句子来自《性史》。
他抄了下来,又去看引用的原文:
“而是因为性的言论形式揭示了主体诞生的奥秘。这种言论形式的核心即是坦白。”
“性压抑说”几个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性压抑说:第一,权力的功能即是压制;第二,认知的本质就是要把真理从权力的压迫下解放出来;第三,性的本质或真理是自我同一的,因此它可以被放进一个从“放任”到“压抑”再到“解放”的线性言论模式中考察……”
这都是些什么?
江淇文百思不得其解。他从小的教育让他认为性是羞耻的、罪恶的,是俗得不能再俗的事情。因为他所向往的文学应是维护秩序者,是通往高级文明的真理,而性恰恰相反,是无意识的、是某种动物性的行为——他不理解为何这些学者为何将它列为如此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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