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在抵抗中被某人用鞋底碾破出血、小指骨折,连笔都拿不住,安奕无奈放弃了摸底考试。
他跑上学校天台,冲进雨里,歇斯底里地哭吼叫骂。
他气愤、惶恐,更担心这样下去,会影响到不久后的高考。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面对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又能怎么办?
那些债务对他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听母亲说,就算变卖全部房产与家当,也补不上窟窿。
安奕越想越绝望。
一向安静内敛的人,那天却抄起一截儿凳子腿,疯狂往地上砸。
木屑崩了一身,手震得又痛又麻,伤口崩开,血滴飞溅,直到将凳子腿硬生生砸断,他才罢手。
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安奕抬手抹了一把,在脸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似乎找到了发泄情绪的方法,于是瞄向天台东南角堆放的杂物,却不经意间与一道玩味的目光撞个正着。
楼梯间轿顶的屋檐下站着一个少年,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也不知看了多久。
正常人会选择在对视的瞬间避开目光接触,以免尴尬,可对方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始终盯着他。
安奕愣了一下。
只见那人穿着校服,看颜色应该是高一的学生,拉链拉到最高,领子不伦不类地戳着,叼着拉链,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冲他挑挑眉。
“你继续。”
明显把他当热闹看。
滚沸的愤怒潮水般退去,安奕一声不吭,加快脚步消失在落雨的天台。
那之后,他经常在天台遇见严琛。
对方有时候是一个人坐在水箱下抽烟,有时候是和朋友聚在一起打扑克玩游戏,而严琛见了他,也只是眉梢一挑,算作招呼。
幸好天台够大,而安奕需要的地方又很小。
他只需眺望一下天高地阔,吹上片刻冷风,身上的晦气霉运就能被暂时扫空,至少可以捱过这一天。
因而天台的那一隅角落,就成了安奕的精神寄托。
不久后的一个中午,安奕正趴在座位休息。
午饭时间大部分人都去了食堂,教室里三三两两的同学,或是在低头补作业,或是坐在一起讨论问题、小声闲聊。
安奕像溺水了一样,教室里的嗡嗡声随他意识下沉而逐渐被水面隔绝,直至完全消失。
他胸口发闷,呼吸不畅,但眼睛睁不开,身体也动不了。
突然,两下近在咫尺的“笃笃”声震痛耳膜,他“噌”一下弹起来,椅子腿在地板划出尖锐的鸣叫。
安奕心跳得极快,额头沁了一层冷汗。
过了两秒,涣散的目光才聚焦在课桌边多出的那人身上。
深棕色的眼瞳中又多出一丝迷茫。
还没睡醒吗?这里分明不是天台。
只见严琛双手插兜,冲他随意歪下脑袋,转身就走。
等走到门口,回头见他还戳在原地,少年冷峻的眉峰压下,透出不悦:“傻站着干嘛,出来。”
安奕迷迷糊糊跟上去,踏出门的一刻,他听见身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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