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百感交集。他滚了滚喉结,沉声威胁:“如果你不说,那我走了。”
严琛攥紧他的指尖,垂眼看了一会儿他指甲上的月牙,才低声说:“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个。”
安奕抽回手,作势起身时,手腕忽然落入一只滚烫的掌心。
严琛牵住他,一手掀起安奕的袖口,拇指小心翼翼地抚过小臂内侧的伤痕。
“我想知道你当时有多疼。”
安奕眼底闪过一丝震惊,指尖不禁蜷了一下。
严琛低下头,脸颊贴在安奕的手背,轻轻蹭了蹭, 喉间挤出沉闷的哽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这么疼。”
安奕一下绷不住情绪,掉下泪来,声线颤抖着问:“所以你割腕,是想一刀一刀还我吗?”
严琛不回答,只是不停低声道着歉,温凉的唇在安奕手臂上吻了一下又一下。
安奕仰起头,泪水还是打湿了面庞。
严琛抬手捧住他的脸颊,手指颤抖着在唇角处按了按,对他说:“不要哭……说好了不会再让你哭的。”
安奕喉咙发紧,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握住男人的两只手腕, 闭了闭眼,大颗大颗的眼泪仍不受控地往下掉。
严琛掌心开始发抖。
他泪眼潸然望着安奕,倾身过去,想吻掉安奕脸上的泪痕,但近到咫尺时,严琛克制着低下头去,额头抵住安奕的肩膀。
“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联系你,我给你自由……”
安奕被用力抱住。
他听不到严琛的哭声,但能清晰感知到严琛痛苦得整个人在发抖,震颤通过肢体,带动安奕的心脏也揪紧似的疼。
用几年时间筑起的心墙,无数个失眠夜的自我告诫,在这一刻全然失去效力。他做不到无动于衷,更无法推开这样一个快要破碎的严琛,头也不回地走掉。
被困在理智与情感夹缝中,人格好似一分为二,一半警醒自己不要心软,另一半却为严琛猛烈悸动,这滋味实在太难受。
安奕胸口发闷,他别开头,艰难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有什么事,等你酒醒了以后再说,”他顿了顿,才有力气补齐剩下的话,“以后不许再做傻事。”
严琛闷闷“嗯”了一声,嘴上说着要还他自由,却迟迟不愿松开手。
安奕没有推开他。
最后是酒精作祟,再加上情绪起伏太大,过于消耗精神,严琛靠在安奕怀里睡了过去。
安奕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托腮静静看着男人倦极的睡颜流眼泪。
他不再怀疑严琛的爱意,只是难免内心还是会生出一丝悲哀。
爱人或是被爱,为什么都难免痛苦?
他如果回头,会不会对不起过去饱受煎熬的自己?可如果他向前迈步,那留在原地的严琛又要用多少道伤疤才能得到救赎?
他们已经分开了将近五年,几乎和他们曾在一起的时间持平,假如重新来过的话,又要耗费多少光阴才能看清楚他们是否真的合适?
安奕反复思考这些问题。
想来想去,到最后盘亘在脑海中的只剩下一个:多年以后他如果回顾这一段青葱岁月,他会不会后悔没能再勇敢一次?
安奕坐到凌晨,他去了阳光房。
先把那盆枯萎的君子兰丢进垃圾桶,再给另外几盆花松土换盆。
等第一缕阳光照进这间四面透光的玻璃房时,风铃响了,安奕头也不抬地伸出手,冲走到身边的人说:“把陶粒拿过来,盆底得多放点,透水性才会好。”
严琛怔了下,转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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