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喷着。
程叶轻定定地看着楚佚舟黑亮的发顶,想起以前楚佚舟也这样过。
那时候她和楚佚舟也在冷战,什么原因早已记不得了。
骄阳似火,炙热的阳光洒落下来,将大地也烘烤得滚烫。
她跨栏扭伤脚坐在地上,被太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握着痛处钻心刺骨的脚踝,小脸疼得煞白,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
忽然身前投下一大片阴影,视野里出现了一双极熟悉的红色限量款球鞋。
不用抬头就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现场有做志愿者的男同学想背她去医务室,还没碰到她的胳膊,就被楚佚舟冷冰冰的声音打断:
“别碰她。”
本该在参加男子一千米比赛的楚佚舟奇迹般出现在这里,胸前还用别针别着属于他的号码簿。
他高大挺拔的身体替她挡去了刺眼的日光,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包围在其中。
程叶轻知道他来了,但就是低着头不看他。
还在跟他赌气。
楚佚舟阴沉着脸蹲下来,一言不发地将她迅速抱起来,动作甚至称不上温柔,一路都是紧绷着下颌,压抑着情绪,将她送去医务室。
值班医生给了楚佚舟一瓶碘伏和工具后,就急着去给别的同学输液了。
楚佚舟面无表情地将帘子“唰”的一声拉上,隔绝了相邻两张床上同学关注的眼神。
正午时分,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棂照进来,落在病床上。
程叶轻静静地坐在床上,神情沮丧,额角还往外渗着汗珠,足以看出她此时的难捱。
楚佚舟沉默地蹲在病床前,让她把脚放在他的腿上,给她细心地擦着碘伏和药膏。
楚佚舟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质问,不是嘲讽,更不是戳她痛处。
板着个脸,声音微沉:“疼不疼?”
她几乎瞬间红了眼眶,原本一直忍着的泪水瞬间毫无阻拦地落了下来。
她熟练地抬手捶了楚佚舟一拳,哽咽着骂:“混蛋楚佚舟!”
楚佚舟擦药的动作一顿,眼帘半掀,舔了舔唇角,一肚子火都没处发:
“我混蛋?是我把你绊倒的?还是我没有把你送医务室来?”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程叶轻泪涔涔的,别过脸就不讲理:“我不管,谁让你这么多天不理我。”
“你都没来找我,我怎么理你?”楚佚舟气笑了。
“那你就不能来找我吗?”程叶轻又把脸转回来。
楚佚舟身上有着蓬勃的少年气,他视线向上,
“程轻轻,但凡你给我一个好脸色,我也不至于忍这么多天了。”
/
程叶轻看着楚佚舟半蹲在地上,皱着眉头为她涂药的画面,突然出声叫了他的名字。
“楚佚舟。”
楚佚舟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车内灯很亮,云南白药喷出的药在空气中化成雾,从明亮的车内看过去,扑簌簌地像是一片片微不可见的小雪花,又像是一粒粒小金子落在她的脚上,以及楚佚舟的裤子上。
程叶轻声音低得似是在自言自语:“以后别跟我说什么喜欢了。”
喷雾“滋滋”的声音戛然而止,楚佚舟给她喷云南白药的动作也是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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