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不是一朵奇葩。他想要在一个星期内,背出所有法条——容我说句公道话,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绝对不可能。
果然,孔宣摇了摇头。他泄气地摊在座椅上,一副举手投降的咸鱼样:“如此为难人,这人间官场,不待也罢。”
听着孔宣这番感慨,我不禁想起郑伦曾经说过差不多的话。接着,我就想起了郑伦的那一句“我们师兄弟共同进步”的“恐怖”言论。我心肝一颤,不动声色地降下存在感,就想跟孔宣道声晚安,麻溜地逃离这个书房。
孔宣突然抬头,眼中精光一闪,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警铃大作,根本来不及和孔宣说一声,撒腿就跑。书房的房门却先一步“啪”地关上。
我回头,向孔宣看去。正好看到他一改刚刚的颓废之色,反而露出一丝笑吟吟来:“你跑什么?”
“没有跑哩,我就是困了。”我做乖巧状,佯装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了,不打扰你学习。”
孔宣坐直身,在那本《刑事诉讼法》上用力一拍:“跟我一起背。”
“我又不当官。”我义正言辞地为自己辩解。背书?我才不要背书。
孔宣冷笑一声,质疑我:“你不是说爱我吗?爱一个人,不应该与他同甘共苦吗?”
可你是只鸟啊,大难临头不应该让我独自飞吗?我腹诽,没敢说出来,只能委委屈屈地将那张虎皮榻子搬到桌案旁,跟他一起啃法条。
啃着啃着,我就晕头转向,两眼蚊香了。我一个理科生,一个高中语文从来没有突破95分,屈原大佬的旷世名篇《离骚》最多记住前四句的文科渣滓,让我背法条,与要我的命何异?
孔宣他真的,一点都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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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我没油了。法条摊在桌上,我的脸贴在法条上。背诵法条,实在太痛苦了。
我挣扎着抬起头,痛苦地哀嚎:“这种东西背了干什么?根本派不上用场啊。”封建社会,这一套法律体系根本执行不了。闻仲这糟老头子一定跟徐二狗他爹一样,脑子糊涂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策!
孔宣的痛苦不比我少——好吧,在我这个文科学渣的衬托下,他的心态忽然平衡了,头顶上的黑云都小了一半。
孔宣微微侧脸,提着凤眼看我,竟然不怎么认同我的说法:“如何就不能用?”
我立刻给他摆事实讲道理:“这套法律,基础要求就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商王安能与平民平等乎?”
孔宣轻巧地笑,不屑一顾:“倘若人族真正实行了这套律法,又哪里来的商王?”
“这不合适。”我摇摇头。就是我这个文科学渣,也知道上层建筑是要与经济基础相适应的,落后或者超前,都落不得好。蓝星历史上的纣王,不就是意识太超前,结果步子跨太大,被人扯了裤衩子?
孔宣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他反问我道:“怎么就不合适了?”
小破系统这时候跳出来,竟然也合着孔宣一起反驳我:就是,怎么就不合适了?
我连忙想要把这不懂事的破系统屏蔽掉:去去去,你来凑什么热闹。孔宣一个没学过科学社会论的古人不懂,你也不懂?
小破系统不仅没有反省,反而蹦跶得更加欢了:不懂的是宿主,可不是我跟你老婆。
系统:《封神演义》作者许仲琳生活于明朝嘉靖年间,接近明朝末期。封神世界的社会发展也与那时候一致。还记得高中历史书上,如何形容明朝这个时期的社会生产关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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