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起车帘打量车外人,比起之前当暗卫时的俯首听命,庞州改头换面,不可同日而语。
眨眼之间回到了宫中,重臣早焦灼等待,一看到楚稚,忙纷纷迎了上来,冷不防看到庞州,目光登时一顿:“这位是……”
庞州迎上去道:“华某一直在北地驻守,还未曾来京探视过各位大人,倒让各位大人意外了。”
“你是……华州华将军吗……”大臣们一脸震惊,没想到几日之内,镇守北地的华将军竟不奉旨便入京了,他看向从车内走出的楚稚,但楚稚脸色苍白,只大步朝殿中走去。
“事情已平息了,有本将军在,大人们不必担忧。”庞州笑道:“不瞒各位,本将军早就和陛下熟识,也在陛下身边侍奉过,定会看顾好陛下的安危。”
说罢留下那些呆若木鸡的大臣,大步追向楚稚。
楚稚向前走着,极为单薄的长袍随风卷起,愈发衬得那身影孤立萧瑟。
庞州走到他身边,看向楚稚的侧脸:“乍然见到属下,陛下似乎并未惊喜。”
“你篡改圣旨,将孤置于何地?”楚稚摇头道:“庞州,你不该以这样的身份出现,更不该在此时出现。”
“若属下不拿出证据,那些受到奸贼蛊惑的百姓又怎会快速离开?又如何中断传言?”庞州轻声道:“属下有罪,但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属下都只想护陛下无虞。”
“所以你以一己之力承担起了所有罪责?”楚稚停住步伐:“顺便让全天下都知道孤的圣旨对你来说如同废纸?”
庞州一滞,跪下道:“属下不敢,但这是属下能想出的最稳妥方式,请陛下降罪惩处属下以儆效尤,但属下不悔。”
“你——”
楚稚一时之间五味杂陈,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看他。
“爹爹……”两个人正在僵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从殿中走出来,乖巧的蹭过去紧贴楚稚大腿:“小暑担心爹爹了……”
“爹爹无事,只是出宫了一趟。”楚稚蹲下身,将女儿抱在怀中径直往前走:“今天背的诗背了吗?”
“陛下!”背后的声音微带冷意,楚稚未曾回头,小暑趴在楚稚肩头,好奇的看向庞州。
庞州的目光落在小暑眉眼上,片刻之间已经猜出了这孩子的身份。
他身影微晃,脸色大变。
这孩子看起来已有三岁,那算算时日,差不多正是在雍的那段时间……
庞州紧紧握拳,胸腔一阵痛意。
他从未想到,楚稚竟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陛下,您开闸泄洪,承担骂名,也是为了他,对吗?”
楚稚略微皱眉道:“华将军,你僭越了,孤的筹谋,没必要向你解释。”
“属下只是……为陛下不值。”庞州眸子渐红:“七夕之时,涂曜和公主定情一事,世人皆知,他又将您置于何地?”
庞州不管不顾的走到楚稚身侧,握住对方冰冷的指尖,微微哽咽:“陛下莫要再为不值得的人付出了,属下愿陪在陛下身侧,再不让陛下受半分委屈苦楚。”
庞州目光丝毫不避的看着他,楚稚慢慢抽回手:“孤谢过将军的好意,但这是孤的私事,孤自有打算。小暑累了,孤要送她去安歇了。”
庞州望着楚稚一步一步向殿中走去,他肩头纤细,下颌尖尖,比起前几年瘦了一圈,愈发楚楚可怜。
脆弱却冷冽,让人无法掌控。
庞州叹口气,他也从没想过掌控,只想好好守护在楚稚身边。
若涂曜有心,他便别无他求,一心一意守着楚稚就好。
但涂曜既然不值得,陛下又为何执迷不悔,看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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