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激一笑,偷想:他应大人心思缜密,身上应急的奇巧物件又多(铁莲花不算),简直像个大管家似的。
又顶风站了一会儿,銮驾方到,停在社宫门口。一个白衣衫的年轻斋官在车前跪拜,奏请皇帝下车。朱红的车辂降下来,穿戴衮冕的皇帝踏出一步来。小粮神游了一瞬:这好像是大皇子二皇子叁皇子的皇帝老子。等她眼睛再盯过去,皇帝只留给她一个绣着星辰与峻山纹样的高大后背。
接着谒者又引群官重整队列,但也是进不去社宫的。小粮只有耳听到大门里有人在高声叫:“拜,请再拜,众官再拜。”说到众官拜时,外头刷剌跪下了一大片,小粮手忙脚乱地也跟着跪趴下了。应芝恭顺地低头,并没有敢看前头小粮穿着武官衣服也弧线漂亮的屁股。
小粮站起来的时候肠子已经悔青了:哪里知道一大早赶到就是来磕头!随后她又听里面叫再拜,再拜,她跟着众人一连又磕了两下。好容易不听见传百官跪拜,里面的皇帝似乎还在拜。小粮小心地探出一点身看进去,皇帝手执着、腰间插着玉圭,还在转东转西拜来拜去。小粮心里平衡了一些:皇帝老子比小粮磕的头多得多。
接着阶下又转出一群拿着野鸡尾巴慢腾腾跳舞的人,应芝靠近对小粮悄悄讲解:“这是文舞,赞颂圣人以文德治世。”他们跳完了,另换了一帮拿着斧盾气势汹汹跳舞的人,应芝又解释道:“这是武舞,赞颂圣人拥武德征伐。”小粮疑惑,后靠小声问道:“那皇帝陛下到底是有文德还是有武德?”应芝愣了一下:“那……当然两者兼有吧。”
往后又是许多小粮看不懂的仪式,她想,大概在春天要祭的神很多,皇帝也很劳累,需要一个一个问候过去。等她听到一大群野雀从大亮的天空飞过去的时候,典礼终于结束了。皇帝坐回大车里,銮驾还宫。应芝放松了些,轻拉小粮袖管道:“接下来是宴会,有乐正演奏和跳舞,几位殿下也都在那里,筵席会一直摆到入夜。到那里,就稍微随意些了。”
说到这个,小粮自然就来劲了。她转身跟随应芝离场,她去握应芝冰凉的手,把汤捂子交还给他:“多谢应大人,本校尉听到摆宴,已经通体发热,一点不冷了。”应芝被碰着手时,一震,继而十分得体地笑道:“粮大人,不客气。既然喜欢,那么到了座上多吃多喝,可以把在下的酒肉也都吃掉。”
小粮笑眯眼睛道:“却之不恭。在下已经闻到香味了。”
“哪来的怪味。”
燕偈把着贴满金饰的宝剑,驻足疑惑地左右环视。
“殿下,在说我吗?”有人跪坐在小几后前倾身体,伸手拉拉他礼服下摆。
燕偈低头,表情更加困惑,脱口说出了在话本小说里出现率极高的一句话:“……怎么是你啊。”
小粮点头,说道:“是我,在下小粮粮校尉。”她指指同席坐着的笑脸迎人应都天道:“这是我的上司应芝应大人。”
燕偈:“……粮校尉,你好,应大人,你也好。”两个好字,百转千回,银牙咬碎。
小粮一如往常地并没有察觉到二皇子的心理变化,只是接着说道:“请问怎么还没有上菜。”
“马上就来。先给您两位上,请问可否。”燕偈揉揉额角,恨恨撒气道。小粮高兴起来,连忙拱手:“当然可得很。多谢殿下,爱惜赐菜。”
而应芝笑容不变,把话引回气味上:“殿下还未就座,我们怎敢抢前。方才听殿下说的怪味,卑职似乎也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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