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子牛牛大。女人爱那个。”坐在靠里圆桌上的男人一面玩笑,一面把匆忙系乱了的剑带解开,重新贴着精壮的腰线束好。
“我还是不信。谁要看牛子真到澡堂里看?那那那京里没有相公馆子?”又有个男人口里含混不清地插嘴。
“磕巴就少说两句。我看不是牛子的问题,她两个贼爪子就往他胸口抓,噗叉噗叉的。你们说这是为什么。”一人钩起双手手指,模仿了小粮摸奶的暴虐之举。
“她使的,绝对是饿虎掏心。”又一人举起手臂比划了一下,掌法带风,“娘欸,毒妇啊,索子凶多吉少了。京中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
“不能怪我们不知道,我们才从西北回来。索子么,四五年前称呼都改了,大半个身子都不算咱们的人了。”一人抿了口茶笑,“但既回了京,可疑人物的盘查,就是我们的责任。不抓她,可能会影响我们鱼郎的仕途啊。”
听见有人玩笑到自己头上,鱼郎并不作声,依旧在里间最暗处把玩着数根算筹,嗒嗒轻响在倏然安静的室内格外明晰。像是终于数清了似的,他将手中竹筹一把倒进腰间的布袋。他起身,走往窗边。仅剩的天光照亮他素白的面孔,原来是在澡堂里,喝住索子的那位鱼饵屌男子。
鱼郎通身的庄重气派,像是个小队长。他淡然道:“腰郎,折煞我了。我一个替人卖命的贱物,谈什么仕途。”
腰郎倚靠圆桌,抚摩腰际的长剑。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徐徐握紧鞘身,笑道:“干什么这样说自己?人总会往上走的。你看良大人,不就一步步坐到了她今日的位置。”
鱼郎不响。片刻后,他低头看看鸽笼里拥成一团的血眼鸽,手指隔着布袋咯咯地搓抹算筹,吩咐道:“那就去两个人跟着她。若没什么情况,就尽早回来。”
屋里站得靠楼梯近的两人低低应了,悄声下了楼。鱼郎看了一眼已晚的乌净天空,鸟群不飞,便合上窗。他回身时,腰郎已经点起了灯盏,放在桌心。
“索子。”腰郎歪支着头,凝视烛焰,“叫多了这个蠢名字,都快忘了他在我们这儿是什么角色了。”
“是呢,索子在有些方言里,可不就是傻子的意思。”旁边也有人笑,“难为他为在西北做事,起这么个刁难的名字。”
鱼郎站在桌前,盯着烛光,瞳仁动也不动。又片刻,他启唇低道:“绞郎。”
“对,对对。你要是不念一遍,赶明儿我就把他忘了。”腰郎翘起嘴边又带些嘲讽地笑。
鱼郎没太在意,继续自语一般沉静道:“索子也是粗绳之意。他原来在队中最善以绳绞缢人犯。叫这个,也证他并未忘本。”
腰郎冷了半晌,一口气把烛火吹熄了。屋内一片黑暗,只有细微的收拢兵器声。腰郎哑着声音:“臭话……我们这群贱物,谁又能真的忘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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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粮拿着酒杯,窝在锦绣围枕里不肯起来了。她吃酒,量确实不大,略来了两杯,脸上就滴粉搓酥。她昏眩地仰头,长发披散在画舫窗外,随风拂动。如果岸上碰巧有一位搜索枯肠只待邂逅志怪故事的憔悴才子,免不得这席黑发就要变成话本子里一位绮梦佳人。
韦勘跪坐在她身边,拉着她发热的手笑:“大主顾,既然来了,好歹试试我们的衣裳。”
“哪有……哪有在船上卖衣服的。”小粮倒向他,白齿咬住酒杯,含混不清地笑,“我知道了,分明是贼……贼船。”
地上也是坐毡,裁衣用的皮料绫罗铺放其上,不怕脏污。韦参把袖子收窄,露出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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