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频繁,虽是设置简略,但也把皇帝之前吃斋打坐的清净给消磨光了似的。皇帝坐在最上座,案上还是不设什么菜,叁位皇子又挨在一起,等待着天子跟他们联络形式化的父子亲情。天子身后是遮住脸的天母——其实天母这称呼对上了天子就很怪,明明是皇帝的准妻子,听起来却像皇帝的母亲。她脸上又蒙着纱,仿佛默默地做起了垂帘听政的太后。
燕修喝不下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阻止父亲再婚失败。他肘击燕偈:“听说小贼找到了。我就说她不可能走,女人惯会说谎的。”
燕偈瞟他一眼:大哥,你可没说过啊。我倒是见着你一杯茶叹十口气来着。他清清嗓子,对燕修低声透露:“她不光没走,还要过来;不光要过来,还带来一桩喜事。”
“燕老二,你别找事。”燕修目露凶光。
两人正用目光交战时,良政又又又又不请自来。燕修对这位良公仅仅是稍微敬一些,对他陡然出现在家宴上,便觉不适。哪如同燕偈认定了这是自己未来的干岳父,家宴者,就应该一家人整整齐齐。
良政拜道:“陛下,恕臣来迟。”
皇帝仿佛忘了之前白虹贯日异象的不愉快,对良政亲厚道:“今应,见着你,朕心甚慰,入座入座。”肉麻话不嫌烫嘴,皇帝金口玉言抛出去的便宜话比米行的米还多。
良政没动窝。他目光泠然,严肃道:“陛下,其实,微臣家中有一喜事,想说与在座。”
大概除了皇帝,其余在座者都觉得良公是在说反话。皇帝愉快伸手:“快,朕与良卿同乐。”
良政:“微臣认了干女儿。”
皇帝:“啊,好巧,朕也认了干女儿。”
四座鸦雀无声。燕修悄声:“......老二,你知道吗。”
燕偈悄声:“......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良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是继续陈奏道:“此女生性活泼,爱好笑语。”
皇帝双手捧起茶盏道:“此女口齿伶俐,率真好动。”
良政:“虽然有些爬树窜高的坏毛病。”
皇帝:“虽然有些捉弄唬人的小怪癖。”
良政:“但总体来说举止大方,故收为义女。”
皇帝:“但总体来说温柔娴淑,故收为义女。”
良政:“此女名叫小粮。”
皇帝:“此女名叫小粮。”
燕伉插嘴说:“好巧啊,原来有两个小粮。”
燕偈搭住他肩膀,语重心长:“弟弟,一个猜想,不一定对,会不会父皇和良公说的小粮是一个小粮呢。”
燕修的脸又又又又气绿了。父皇瞒着人做些不在谱上的事,一桩接着一桩,还有良政过来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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