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辛的。
直到十三岁的时候被现在的养父,也是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教授Howard Anderson夫妻收养,她才能过上普通少女应有的生活。
她站在院子的围栏边上,隔着黑色的铁栏杆,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形单影只的赵东东。
才八岁的男孩子,瘦瘦小小的,剃着西瓜皮头,长得干干净净的。
他怯生生地站在角落里,望着四周三三两两的孩子们,就像是只误入森林的小兔子。
安乔的胸口发酸,不知是什么味道。
“小姑娘,你要找谁吗?”院子里,正在扫地的阿姨看了看她,对她一个小姑娘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
平时基本没什么人来这里。
最多就是一些有打算领养孩子的人会来。
毕竟地方太偏僻了。就算是领养,他们福利院也并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安乔回过神来,忽然朝那位阿姨说:“您好,请问你们福利院需要义工吗?”
她在美国经常会去当义工,主要就是在福利院这样的地方。
当时养父一开始并不太赞同她的行为,当然,不是不同意她当义工,而是他认为需要义工的地方有很多,学校、图书馆等等,都是不错的选择。
为什么要选福利院呢?
为什么要刻意让自己回忆起过去并不愉快的日子呢?
然而对于安乔来说,她并不这么想。
她只是很纯粹地想要帮助那些孩子。
因为她能感同身受。
安乔主动想要当义工,那位阿姨当然不会推辞,她热情与安乔聊了一会儿,问清楚了安乔的大致情况,很快就敲定了时间。
从下周起,安乔每周日都会到这里来帮忙。
直到将近黄昏,她才离开。
祁湛言的车子已经等候在福春路的小巷子外面了。
祁湛言靠在车头,看着安乔慢慢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来。
“送你回去?”
安乔点点头,似乎还没有从福利院的感触中走出来。
祁湛言没说话。
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
记得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安乔只不过是赵德文案的目击者而已,可是慢慢地,他发现安乔从一个目击证人,慢慢地更深入地参与到这个案件里来。
或许可以说是巧合,或许可以说是意外,但是他知道,更多的是安乔有意识地想要参与进来。
就比如为赵德文做心理治疗,什么样的目击证人会这么做?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单纯出于兴趣,或是纯粹出于学术研究的目的。
她略带疲惫的眼神里充斥着同情和感同身受。
据说一名顶尖的心理治疗师必须拥有优秀的共情能力。
那么她眼睛里的那些复杂情感,是否也出于她所共情感知到的情绪?
“安乔。”
他上身微微前倾,即使靠坐在车头,视线也能与她保持齐平。
安乔眨眨眼:“嗯?”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探索的低喃:“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什么要来中国?为什么选择S市?
明明她在美国已经有了很好的成绩与发展,甚至国外对心理治疗的接受程度都比中国要高很多,为什么她偏偏选择这里?
这个话一问出口,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回想起来。
祁湛言并不是第一个这么问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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