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肩站在一起, 对面聚满了神域众人。在令黎的声音落下后, 许久, 没有一个人说话。
竺宴忽然转眸,目光瞥过他们。
“这么多人……”他低喃了一声。
他们的对面,大多数人因为他这一声喟叹, 瞬间心生期待。
星回攥紧了手心,甚至上前?走了一步。
也?许真正的爱, 不会忍心看着她为他与天下为敌。
令黎的心也?忽然没底地提了提, 很担心他会来一句“为你好”。
他短暂地一顿,而后很轻地笑了一声:“带上青耕, 走了。”
令黎这才如释重负一笑, 扭头冲青耕喊道?:“青耕, 走了!”
青耕老?早就想走了, 立刻扑棱起翅膀, 跟上了他们离开的脚步。
留下神域一众人面面相觑。
似乎空欢喜一场,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最悲伤地莫过于?星回, 她仿佛看到羲和全族唯一的希望如风中的火星,明灭一下,又彻底熄灭。
*
“你刚才说‘这么多人’是什么意思?”离开神域后,令黎想想还?是不放心,狐疑地望着他,“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竺宴漫不经心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何要?说穿你的身份。”
“我知道?,为什么要?问?”令黎一脸理所当然,顿了顿,又大度道?,“只是偶尔,我也?允许你一时糊涂啊。”
竺宴似笑非笑:“那你还?找我秋后算账?”
令黎眨了下眼:“我允许你一时糊涂,但?你却不能一直糊涂。”
“天地良心,我就说了四个字,怎么就一、直、糊、涂、了?”
他一向是个冷冰冰的性子?,脸上常年?也?见不到一个表情,难得做出这样夸张的冤屈,倒像是千年?寒冰一朝融化,鲜活起来。
总是绷紧的下颌放松,眼尾微微向上弯,顺着眼睫流出的目光也?有了温度。
令黎看着他,忽然有些?恍惚。
若他是天酒,会不会他天生就是这副模样?
可他不是,他是竺宴。
这刹那间,她竟懂得了那四个字的意思。
这么多人。
天酒,你长这么大,从来不曾与这么多人站在对立面吧?
可我自出生,就独自面对着这么多人。
万万年?,于?我早已成了习惯。
于?你,却从未有过。你可会害怕?可会……后悔?
他那一刻,一定是犹豫过的。
即使她当着那样多的人,义无反顾选择了他,即使他等她这一个义无反顾其实已经苦等了几万年?,那一刻,他一定也?是在犹豫的。
眼睫忽然湿湿的,扑簌了一下,她主动依偎进他的怀里:“没有,是我冤枉你了。”
“还?有,我不会后悔。”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
如长风拂林,浅浅的,却直入灵魂。
竺宴孤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凝着她时睫毛自然地低垂,目光流出,极深。
“天酒殿下,天酒殿下!”
由远及近的喊声传来,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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