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微相信这绝对是路景澄能够说出口的话,她转头看向后座问然然:“然然,你告诉姐姐,这是不是哥哥让你和我说的。”
然然鬼马精灵的,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已经看清楚了她哥的“家庭地位”,知道讨副驾坐着的这位温柔的姐姐是头等重要的事情。
“哥哥说,想要去快乐谷玩旋转木马的话,要帮他讨姐姐的欢心。”然然将路景澄叮嘱她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舒微听。
这话也确实是路景澄能说出口的话。
“路景澄,你这人真行……”舒微忍不住出声嗔怪路景澄。
扭头说这话的时候,舒微的左手被他从中控台探过来的手握住,缠绵悱恻地牵手,他细长的手指还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中指的指腹。
舒微抬起右手,轻拍了一下路景澄的手,敛起神色说道:“专心开车。”
路景澄懒散地浅笑了声,仍然没有松开手,今天好像格外喜欢她的手指。
等到遇到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停车等红灯的间隙,路景澄臂肘撑在中控台,习惯性地倾身靠近副驾这边,用气声在舒微耳边低声道:“有你在旁边,专心不了。”
灼热带着体温的热气喷洒在耳际,烫红了耳垂和颈后的大一片凝玉般的肌肤。
舒微却忍不住拿眼眸向侧后方看,然然正擎着刚揭开的水果糖彩纸,对着车窗看折射的五彩缤纷的光芒。
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路景澄在任何时候都能说出口浪荡撩拨的情话,她警告了看了路景澄一眼,让他在然然面前收敛一点。
“今早事情突发得急,没来得及先打电话告诉你。”路景澄单手握着方向盘,姿势慵懒随意,却没有忘记当面和舒微解释今早的事情。
不提到这件事情,舒微还没有立即想起来,眼下听见路景澄说起,她忍不住温声念叨他:“这件事情没关系的,打电话的时候就想和你说,车上载着孩子不要一直讲电话,还是在周六的早高蜂。”
也许是因为舒爸每次看见家中亲戚一系列行车不规范的行为,总是要念叨让他们注意行车安全,所以舒微耳濡目染,一想到车上载着小朋友就格外注意。
路景澄听见舒微的这么一番话,一瞬感觉到未曾有过的温暖。
寒冰凝结的心湖像是被突然注入了一股温暖氤氲的热泉。
冰霜终究会被融化,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只要温暖的泉水愿意一直浸润结冰的心湖。
起初路景澄仅是薄唇微挑起弧度,深邃的眼眸目视着前方的车况后,随后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深,连眼角中噙着笑意。他情不自禁地看向舒微,眼底蕴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他向来张扬肆意地活在当下,在潦草荒唐的年少时期,不可避免地经受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因此从来不像旁人喜欢畅想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也不喜欢与人交换承诺。
承诺需要说出口就做到,掷地有声,有的甚至需要用余生来虔诚履行,它永恒又珍贵。
但是这世间多数的承诺都有时效性,背信弃义者将它变得短暂且廉价。
这是母亲去世多年之后,他第一次想象自己以后的人生,他想要将这一份温暖一直留住。
他需要这份温暖的赠与者的承诺,同时作为酬谢,他也愿意双手奉上自己虔诚的承诺。
舒微见路景澄良久没有说话,转过头来看他。正逢路景澄也侧额看她,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纠缠。舒微看见他幽黑晶亮的眼睛中的笑意,她不禁也微微勾起了唇角。
温煦明亮的阳光倾洒在路景澄的身上,他沐浴在璀璨的光影中,侧脸轮廓清隽深刻,黑色的碎发散落在额前,高挺的鼻梁抿直的薄唇,黑色连帽卫衣半遮着突起的喉结。
舒微不禁有些看呆了,路景澄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穿越漫长的时间长河,他的脸庞和在南安一中读书时无缺重合。
他好像又发生了变化,她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变化,但是她心中总觉得他整个人变得柔软,发自内心深处的柔软。
舒微收回目光,她想一定是今早的阳光轻描了他英气锋利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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