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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完全不像葬礼的葬礼,池樊川和安澜娅均未出席,主持丧事的是池淮左的继母蔡闫。
那些池竹西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的亲戚低声劝她不要太悲伤,一切都会过去。
想来和池竹西打招呼的人都被容岐隔开,赶来的池源也被他拦下了,得体的成年人知道要怎么保护浑浑噩噩的孩子。
从头到尾池竹西都只是看着大厅正中央池淮左的黑白照片,静静发着呆。
池竹西的口袋里是池淮左未能送达的生日礼物,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一条手工编织的红绳。
那是用来串护身符的,似乎是池竹西三岁那年池淮左送给他的护身符,一直被他挂在脖子上,绳子早就褪色,他也没换。
他想起房间里打包好的池淮左的东西,少得让池竹西不禁怀疑,那些纸箱装得下池淮左的二十多年吗?
接着,他又想起池源。
看起来像是一点城府也没有的小孩,嘴巴不太会说话,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是非常典型的,幸福和谐的家庭才能溺爱出的孩子,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稍微吓唬一下就怕得不行,要是知道他和池淮左过去都做了什么,可能会做很久的噩梦吧。
池竹西是有些抱歉的,他没能控制住那个声音,也没控制自己。
容岐说得没错,不管怎么样都不构成动手的理由,只有最无能的人才会将情绪以暴力的形式表达。
可不可否认的是,在看见池源颤抖恐惧的瞳孔时,池竹西心中一片畅快。
他以前是个坏小孩,现在长大了,变成了糟糕的成年人。
不知道池淮左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会写在日记里吧,就和十几年前的那件事一样。
说起日记本,池竹西又什么也不敢想了,他怕心底那个声音又一次蹿出来,这里是池淮左的葬礼,他不能毁了它。
在这场荒唐的白事短暂告一段落后,池竹西跟着容岐离开,他在门口等容岐开车过来。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林肯航海家停在他跟前。
车窗缓缓摇下,一个男人探出头:“池竹西?”
池竹西有些意外:“王邱?”
王邱左右张望了一番:“你一个人?”
“我在等容岐。”
“这样,”王邱想了想,“上次本来想找你说事的,结果被蔡闫那边耽搁了。时间也不好约,要不就今天?你接下来还有事吗?”
“没有。”
“那要不就等你的那个……等容岐来了一起走吧。”
池竹西立刻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
王邱也没说什么,示意他上车。
池竹西本想坐上后座,王邱却说:“后面堆着你哥的东西呢,坐前面。”
车门轻轻关上,池竹西系好安全带,给容岐发了条短信说自己有事先走了。林肯航海家流畅驶出,不一会儿就钻入了大道,一路远去。
“我先确认一下,你成年了,对吧?”王邱视线盯着前路,微微偏过头,“我记得容岐是你的法定代理人,如果你未成年的话,接下来的所有谈话都必须有他,或者安澜娅在场。”
他说得严肃,池竹西不免坐得端正了一些:“成年了。”
回答完后他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可以自己做决定。”
王邱笑出来,打着方向盘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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