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社会实习的学生。不知道为什么池淮左也报名了,最后以财会顾问的身份参与进来。”
池竹西安静地听着。
“项目组的很多人都对你哥……有些意见。”王邱说,“大家都知道池淮左的家庭背景,‘茗启地产’又和池氏集团有长期的业务关联,一开始,很多人都觉得他是来捣乱的。”
池竹西:“他没有必要来小打小闹。”
“夏实也是这么说的。”王邱想到什么,失笑道,“夏实说,只要一日没登基,太子爷就永远是可怜的太子爷,他老子和对方关系好不好干他屁事。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老子亲自来小打小闹,她也举手举脚欢迎,免费劳动力谁不爱。”
这话一出,夏实眉飞色舞的表情瞬间浮现在两人脑海,这的确是夏实会说的话,张牙舞爪,初听令人啼笑皆非,细想满是警告,带着刺。
“向社保局劳动监察部门投诉需要完整的材料,劳工合同、工价工量、考勤表等等。但那些工人大多是周围乡镇的农民工,文化程度不高,被乡亲介绍来工地就直接干活,只有包工头有合同,包工头拿到钱就开始和稀泥,不管他们死活。”
“夏实在不干律师这一行之前也是有名的律所大par,对方可能顾及到这一点,派了律师想和我们庭外和解。我们初步的打算是,让步可以,拿到工资也比长时间拖延欠款要好,他们一个人养活一大家子,再拖下去是会出人命的。”
说着,王邱的思绪飘回到大一那年。
他还是个青涩的法学生,而项目组里除了夏实这个项目主理人外都是学院里最顶尖的学长学姐,任意拎一个出来都算得上未来律所骨干精英。
每次例会中,最边上的两个位置就是他和池淮左的,大家都默认他是运气好才混进来躺资历,而池淮左……说不定是夏实为了和池氏集团打好关系放进来的吉祥物。
但池淮左只安分了几天,当他把那些入门级别的法学书快速翻了几遍后,很快就在例会上崭露头角。
“池淮左主张不仅要拿到工资,还要拿到大额赔款,他要让企业家知道什么叫肉痛,痛到以后就算不得不申请破产保护,也会因为这股持久弥新的痛不敢再作出什么黑心的举动。”
王邱嘴角带着笑。
“我们都觉得这小太子太异想天开了。这话轮得到他说?每个学法的人哪个不是壮志满筹想要为世间伸张正义的,案例见多了心也冷下来,知道社会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个样子。”
“他做了什么?”
“他差点把茗启地产的老总送进监狱。”王邱光是提到这件事就觉得内心一股热流涌入肺腑,令人畅快得想要大笑出声,“他拉着我找夏实要权限,去查茗启的财务支出,他是池氏集团默认的继承人,以业务为由头三言两语就从茗启地产的经理那边套了点话。总之,最后夏实扒出来他们老总偷税漏税的数额占应纳税额的28%。”
池竹西想起什么,轻轻说:“几年前那次常青市闹得很大的房地产逃税案……”
王邱:“对,就是那次,因为数额巨大,整个房地产市场都轰动了,补税的公司一天能从城南排到西浦。因为有大案压着,劳动监察整治行动进展得非常迅速,农民工不光拿到了工资,还有一大笔赔偿金——池淮左要是再抖点东西出来,茗启地产的老总就不是补上税款那么简单了。”
轻描淡写的描述听不出当时事态的曲折,只有王邱知道,那段时间自己和池淮左是怎么熬的。
咖啡喝得比饭多,一日两餐靠外卖。通宵到凌晨五点是常态,天亮了就在夏实给他们安排的那个十五平米的办公室随便找个地儿躺两个小时,听到闹钟后爬起来继续工作,离开房间的唯一原因是得洗澡。
有几次王邱熬不住了,两点阖上眼,等他心绪不宁地惊醒,发现身上搭着池淮左的外套,而外套的主人正依在小窗边上抽着烟。
见他醒了,池淮左把烟头按进满满当当的烟灰缸,晚风把他笼罩在他周遭的烟雾吹散,露出懒散的那张脸。
王邱问他你不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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