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又一次模糊了,这次是因为疼痛。
不知道是目睹别人坠落的疼痛,还是被火焰灼烤的疼痛。他很清楚自己正在失去重要的东西,别人或是自己,而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当想到这一点之后,他眼里堆积出酸楚的眼泪,一颗一颗止不住向下掉。
“我说了,别看。”那人语气无奈,弯腰牵起他的手,“我们走吧。”
他看着握住自己的手,手掌宽厚,大得令人安心,掌心的薄茧蹭着他小小的掌心。
“去哪里?”他仰起头,稚声稚气挤出几个字。
在看见那人的面容后,他却吓得浑身僵硬。
在人类的身体上长着一颗鬣狗的头,几乎横亘面部的大嘴张开一道缝,粗大的牙齿外露,牙缝中的血沫若隐若现。
那人似乎在笑,眼睛被浓密的毛发盖成一条缝。当他张嘴,令人毛骨悚然的腥臭便在空气中弥散。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
“他醒了!”“瞳孔回来了,光反射有,减镇定!”“我去通知高副!”
池竹西从梦中惊醒,眼眶瞠开却什么也看不清,刚想起身又被按下枕头,带着厚茧的手让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刚有动作头又传来剧痛,眩晕让他生理性干呕。
“病人情绪不稳,补一针!”
手臂的刺痛带来了清明,不知过了多久,池竹西终于有了活着的实感,他的呼吸依旧不稳,但视线终于开始恢复清晰。
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纯白的房间,围着他一圈的陌生人。
“轻微脑震荡,有什么话最好等他稳定下来再问……”
池竹西费力掀开被子,手掌擦上被单穿出细密的刺痛,他这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又深又密的刮痕,比上次在草丛中要严重得多,像是在什么凹凸不平的礁石上狠狠摩擦过。
他咬着牙:“我要回家。”
高集刚进病房就听到池竹西说了这么一句话,狠狠皱起眉,但什么也没说,把人扶起来,给他多垫上俩枕头。
池竹西右脸有不少小伤口,肉里的玻璃被挑了出来,消了毒,细长的几道不得不缝上针,深褐色的药剂让伤口看上去更严重了。
他使不上力,只能靠在软枕上,黑发盖住大半双眼,高挺的鼻梁呼吸赢弱,嘴唇又干又白。
瘦弱的青年蜷缩在病号服中,恹恹开口:“高警官,我想回家。”
“现在恐怕不行。”高集从旁边拖来椅子,坐在病床边吁了口气,“池竹西,你现在是1.12杀人案的嫌疑人,本来应该立刻拉去问话,因为身体因素才被暂时安置在这里。现在市局正在加班加点展开调查,短时间你应该都回不去。”
池竹西:“教授他……”
高集:“他死了。”
“……”池竹西喃喃重复了一遍,“他死了……”
“邻居一家听到动静选择报警,警方赶到发现倒在院子里的袁怀民,正面三刀,致命的那一刀从肋骨刺入肺,然后在院外的栅栏边找到昏迷的你。”
池竹西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坍塌,他强行使自己保持镇定:“我是嫌疑人,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些,不怕我编口供吗?”
“我也不吓你,痕检的同事在现场采集到了第三者的血液,和袁怀民衣物上的吻合,如果不是你和其他人联手行凶后被抛弃,你的嫌疑其实不大。”
高集说着自己都长舒一口气,但目光依旧如鹰隼般直直看向池竹西:
“我联系了你的律师,他在局里走完程序就能过来。现在这里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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