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原动不得,他一动,二皇子必然受牵连,皇上不会让太子势力过大,届时——”
“莫与我说你那些东西!我不想听!你心里只有你的势力,你早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勾当,不肯帮我弹劾他们,我要自己动手你也多加阻拦,你变了!从你离开凉州之后你就变了!”
“我现在看你真觉得陌生!”
戚栖桐难以抑制地浑身颤抖起来,脸颊涨红,嘴唇却白,他深深低着头,掩去眼中失望至极的泪光。
季亭被胡乱吼了一顿,一时没有说话,眼中流出不忍,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搭上他的发顶,久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文渊阁的大学士,天子近臣,单膝跪在戚栖桐面前,身着华服的肩背不再硬挺,此时他只像是一个稳重耐心的长兄:“桐儿……公主曾交代我要护着你,我没忘。”
“我做的这些何尝不是为了保护你?夺嫡之争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愿你淌这趟浑水,我知你只想平静度日,可若你执意要报复他们,到时露了把柄,往日的安宁日子可就没有了,就是我要护你也不知该怎么做啊!”
他见戚栖桐没有再动气,似是听进了他的话,便继续劝:“桐儿,听话,太后寿诞过后你便乖乖回凉州,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好不好?”
“你还不信我么?我何时骗过你?”
没有架子的季亭完全显露出经圣贤书浸润出的温文尔雅,十分有耐心地等着戚栖桐的回应,他笑着,笑中充满了胜券在握。
他知道,戚栖桐一定会答应他。
果然,只见戚栖桐轻轻地点了点头,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拉了起来,等他站起来之后还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季亭松了一口气,也像从前一样捏了捏他的腕骨,温声道:“上回送去的药可有按时吃?不要误了时辰,你的身子要紧。”
戚栖桐点点头。
难得这么乖顺,季亭忍不住多嘱咐了一句:“既然你信任我,那就离廖原远一点,他并非什么正人君子。”
戚栖桐道:“我明白。”
“那就好。”
季亭安慰了几句就走了,路过纹景的时候多看了他一眼。
走远了,让心腹内侍跟上来,他低声道:“长平君身边伺候的太监,处理得干净些。”今日私见长平君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吩咐完了事情,季亭大步朝前殿走去,那里,皇帝正在设宴款待朝臣,而戚栖桐要去太后宫里。
自此,季亭和戚栖桐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戚栖桐在路上耽误了会,让太后好一通惦记,非要叫人将他的碗筷摆在自己的右侧,一见到就嘘寒问暖,还不时唤人夹菜,仿佛他才是寿星。
“孩子,你的眼睛怎么红得这么厉害?”太后很快发现戚栖桐的异常。
戚栖桐假意咳嗽了声:“谢皇祖母关心,许是吹风吹过了,不碍事的。”
他这么说,太后并没有完全放下心,又说要找太医,恰好这时前殿的内侍过来赐菜,这才将太后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一道龙须面赐给太后,意为祝寿,情有可原,一道如意卷赐给大将军夫人杜氏,这倒是让人意外。
内侍笑脸盈盈地解释:“皇上刚得了军报,大将军最快后天便能抵达上京,这才特意赐菜给夫人小姐一道乐呵。”
此言一出,杜氏带着叶望璇伏地跪谢,激动得几乎落泪。
边上的皇后看着,也跟着拭泪,跟太后说:“这叶家小姐很合臣妾的眼缘,看她高兴,臣妾也要跟着喜极而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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