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逃。
“哎哎!少爷!您去哪里啊?靴子还没试呐!”
叶清弋跑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躲什么,但就是一冲动就着离开了叶府,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国邸。
戚栖桐去了烟澜园,明日他会从烟澜园去到叶府,叶清弋来这里是找不到戚栖桐的,但是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找人。
算是为了躲清净吧,叶清弋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同于叶府里的热闹,夜幕四合下的国邸苍凉如一座坟墓,枝丫张牙舞爪,沙沙落叶声也不动听,但比留在叶府舒服。
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磕叶清弋站了很久,久到枝头翻落一朵素白的花,簪在他肩头,这下他不是空手而来,他给这片墓园一样的国邸带来了一丝春意。
只是一丝,墓园里偌大的死寂随时能吃掉这点微小的生机。
叶清弋在拂面的冷风中闭上了眼,让过去的自己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他置身在一片云雾中,听到婴孩啼哭,听见铃铛响动,叶清弋开始走,拨云见日般,云雾后的人影显了形,正是他自己。
叶清弋先路过了最天真的自己,少年纵马意气风发,稚气也珍贵,他跟着笑,同时产生了暴风雨前的不安感。
挚爱背叛,至亲遇劫,哪一样都能摧毁他,叶清弋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他在回忆中放慢脚步,希望时间停下来,永远都停在那一个燥热的夏天。
他不要冰冷的床榻,不要边关急报,他才十九,让他看见浴血的父亲,铐住锁链的爱人,对他来说太残忍太残忍了。
记忆中的青年撕心裂肺地痛苦着,叶清弋感同身受,隔着虚空抱住他,颤着声让他别忍,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担心触动母亲妹妹,不要逼疯自己。
“哭啊,你哭啊……”
那青年跪在病床前,捏着拳头,低着头,双肩颤抖,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一条血线,就是不哭,叶清弋见不得他这样子,想摇醒他,双手穿过了他的肩膀,下一秒,叶清弋置身在监狱中。
监狱里的哭喊声刺耳非常,叶清弋看着失控痛哭的青年,冲过去抱住了他,尽管阴阳两隔,但是叶清弋竭力想护着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叶清弋无能为力,改变不了过去的一切,眼睁睁看着青年冲上了战场,淬毒的刀锋好几次擦着青年的脖颈而过,看着青年在万人冢中失魂落魄地走着,刀尖划着土地,留下一道很浅的血迹。
看着青年站在武威城前挥舞军旗,叶清弋眼中满是悲戚,目睹青年力竭而死,叶清弋心中悲痛,却不喊也不搀扶,直到青年吐出最后一口气。
死才是解脱……
叶清弋用力地睁开眼睛,同时叹了一口气,这口气似乎抽干了他的力气,他双膝跪地,抖落眼中热泪。
多活一天就多痛苦一天,不死不休,这道理被上一世的青年早早悟出,叶清弋可怜他,想帮他,用完满和吉庆。
这念头一出,祭奠的白花没有了用途,不可挽的往事才需要祭奠,这里不是墓园,叶清弋站起来,手心包着那朵白花。
以他为中心,周围一切都渐渐有了鲜活气,枝头冒出花苞,天上升起弦月,叶清弋转身离开,循着来时的路。
临走之前,他将手中白花放回枝头。
与叶府里的一派热闹不同,尽管烟澜园里伺候的宫人也多,但忙乱不起来,因为长平君不配合。
“君上,老奴可有何处没有解释清楚啊?”
女官说得口都渴了,但君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该不会是睡着了吧?她探头往屏风里望。
“嗯?”戚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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