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人在五百米开外等着。
“等叶校尉酒足饭饱,我们再来好好谈谈。”
叶清弋没理他,拉着戚栖桐进了陶家村。
泰山崩于前也要先活命,叶清弋下令先将伤员带下去安置,不许碰叛军留下的热膳食,命墨阳带人去守住陶家村各个出口。
有人问:“叛军留下的伤药也不能用吗?”
邓栎替叶清弋回答:“大家不必担心,伤药咱们自己有。”
回答了这一问,还有别的疑问,但这疑问问不出口,营兵站在门前,面对一桌的珍馐美味,抹口水不知道抹了多少次,真不能吃么?
邓栎就站在叶清弋身边,严厉地斥责了那些犹犹豫豫的同伴:“齐王造反,陶家村一村几十口人全部惨死,连小孩儿都不放过,是我们替他们收尸、立碑,现在他们连头七都没过,我们就在他们家中吃杀人凶手做的饭?你们真吃得下去的?”
邓栎看不下去,走进灶房里撇开他们,打开米缸,把生米一勺勺地舀进水盆里,挽起袖子来回搓洗,“你们要是肯帮忙就去屋后摘菜过来,要是真想吃就吃,自己良心过得去,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营兵犹豫着,有人带头挽起了衣袖,剩下的营兵纷纷卷起衣袖,争着跑去屋后择菜,没有一个人留下来吃叛军做的饭菜。
邓栎不在乎营兵做出了什么选择,只顾着埋头淘米,察觉到屋外的视线,他下意识抬头,发现是叶清弋便咧嘴一笑,笑完了又催促:“叶大人你脸上的伤……快去上药!”
戚栖桐拉着叶清弋离开,进了一间留给他们用的房子。
大寒小寒知道他们的底线,早就撤下了屋里的膳食和药膏,自己做的饭还没好,只能先摆干粮,不过留下的伤药是很好的东西。
月隐山庄什么好药没有?戚栖桐还记得当初自己嫁入叶家的时候,后来多出现的二十八箱嫁妆,全是上好的药材。
“你先坐。”
戚栖桐让叶清弋去坐,他先去打些清水来。
叶清弋听话,坐在床上,为了舒服,把枕头都叠起来垫在后背,他就这样倚靠在墙边,安静地看着戚栖桐忙里忙外。
死里逃生,再矜贵的公子也狼狈,戚栖桐没有外伤,但鬓角的碎发被烧至卷曲,盖不住粘着泥和灰的脸蛋。
从后面看去,能看得见粗布衣服下肩胛骨的痕迹,衣服松垮地扎着,为的是不叫人看见太过细瘦的腰。
叶清弋从前觉得戚栖桐该是温养在暖房里的一朵花,现在也这么觉着,他养尊处优就够了,娇气些也好,不必跟着他吃苦受难。
戚栖桐浸湿了帕子又拧干,可手腕还留着水珠,他转过来了,脸上带着疲惫而温柔的笑:“先擦,再上药。”
叶清弋不说话,双手撑在身后,歪着脑袋瞧他,跟着他笑,心想,戚栖桐实在不必受日晒雨淋,他愿意为戚栖桐冲锋陷阵。
“傻笑什么?”
“嘶——”叶清弋的笑没能坚持多久,他一笑就牵动伤口,火辣辣地疼,笑不下去了,配合着戚栖桐,抬起了下巴,让他帮忙擦脸。
叶清弋闭着眼睛,很熟练地圈住了戚栖桐的腰,问道:“当初是你故意引我来陶家村。”
戚栖桐点头,说了实话:“这是戚祚造反的罪证。”
无论戚祚端着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造反,有他屠村的证据在,他都不可能逃过天下人的审判,他知道叶清弋需要戚祚造反的证据。
这是事发之前,叶清弋很快想到十重山扑空上,道:“你在赎罪?十重山是你引我去的?”
戚栖桐没想到叶清弋反应那么快,手停了一瞬,接着帮他净面,承认了:“是,我得到的消息是错的,不然不会叫你无功而返。”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清弋抓住了戚栖桐的手,睁开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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