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阿紫第一次送给我的和服走在路上,胸口是已经修复后的完整,银色的发丝被整齐地束在脑后,绣在衣袖上的粉色樱花随着我的手臂摆动着。
我对这里有印象,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梦境。我还是在不停地走,前方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通往何方的路,而我再次被眼前的一潭血水挡住。
这次的血水中不再是倒伏的机巧少女的尸体和七零八落的零件残肢,而是站立着一个安静的少女。
她如同一朵被鲜血浇灌而出又即将凋零的银白的花,艳丽却散发着腐败气味。她苍白的身体被残破的战斗服包裹着,胸口处是一个骇然的洞口,没有肌肤、没有血肉,取而代之的是泛着寒光的机械内在。
银白色的长发,猩红而晦暗的眼眸,眉眼间满是无声无息的悒郁,她就这样,不快乐地、哀婉地把我望着。
我却清楚地知道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再次活下来?
为什么还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为什么拼尽全力得到的总是比失去的要多得多?
穿越就像是被神明祝福又被神明诅咒的果实,甘甜而又深藏剧毒。生命,人格,自尊,感情,都在上一个世界被碾碎又重塑,祂轻易地赐予重生又轻易地施加苦难。
但还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死亡。
......她就是我。
我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这一点,她就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我。
我默默地和她对视,她的眼里没有我,而我的眼里却有她。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朝我举起枪来,那是我曾经用来了结自己的那把枪。
“砰。”她扣下了扳机。
我闭上眼,却什么都没发生,没有痛苦、没有醒来。
等再睁开眼,站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浸没在血水中的忧郁的人偶少女。
是阿紫。
他站在远处微笑,是黑暗中唯一的光点。
我开始跑啊跑啊,向着我喜欢的、我深爱的少年尽情奔跑。跑得完整的胸口开始崩裂,跑得肢体脆裂出尖锐的哀嚎,跑得灵魂仿佛要就此化为泡影。
直到我扑入他的怀中,还是那样的温暖,温暖到能忽视掉所有不堪与痛苦。可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他的脸,我忽然听见背后隐隐约约的风声。
我回头转过身去,子弹正中胸口。
我猛地睁开眼,胸膛在剧烈地起伏,狭窄的气管像是一个打气孔,呼呼喘着粗气。
眼前是教令院的禁闭室,这幽暗狭小的封闭空间里只有稀薄的空气和满地的枯枝杂草。作为囚犯,我和阿紫被分开关押,我的四肢都已经被拷上镣铐,所有的尖锐物品也全部被搜刮干净。
“你醒了,但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感觉还好吗?”
我循着这稚嫩却温柔的声音而去,坐起身来,身体转动连带着锁链发出铮铮的声响,我看到了幼小的神明有些担忧的脸。
“......临终关怀吗?这就大可不必了,阿紫呢?他怎么样了?”
我撇过脸躲过她的问题,对她的满脸关怀的神情有些神经过敏。
我怀疑她另有所图。
“你们一醒来都问了一样的问题呢。”
她笑吟吟地看着我,用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他的话早已经清醒了,我与他做了一个交易,现在他应该会调整好自己吧。”
并未出我所料,只要阿紫身上仍有利用价值,他就还能安全。
“是你唤醒了我?”我记得我应该是能源耗尽而昏倒的,可我并未在嘴里尝到血腥味。
“是的,似乎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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