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粗枝大叶的习惯一直伴随了她很多年,有时候会陷她入危机,她凭借着狗屎运一次次化险为夷,然而最后一次她跌得太惨摔得太狠,从那以后就一蹶不振。
从逆境里翻身很难,破罐子破摔却容易极了。自暴自弃以后她开始整日酗酒,烟也抽得很凶,一天里清醒的时间没几个钟头,被烟酒麻痹的头脑什么荒唐事都做的出来,最终她碰了一个她理智尚存时绝不会碰的东西——赌。
一开始是被狐朋狗友忽悠着随便玩两把,她很快意识到这东西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和公平,很可能是个无底的陷阱。可是她小赢了几把之后也难免心生幻想,万一她真的足够幸运,能从这里捞足本金然后实现人生翻盘呢?要是手气不好,她就及时收手,也没有太大损失……
幻想当然只是幻想,她却没能从这个陷阱里及时抽身。
利滚利的债堆得比天花板还高,但凡出门肯定会被赌场的人围追堵截,邹志军每天在家里以泪洗面,她爹出意外去世以后她娘突然也病得很重,而叶逢春已经两年多没有回家看过她娘了。
那时候的叶逢春想,她算是彻底完蛋了。
赌场的人又一次堵着她找她要钱,还威胁她再不还钱就要绑了她娘。
可是赌场的人怎么知道她老家在哪,家里还有谁?叶逢春忽然明白了,就是那个拉她入泥潭的狐朋狗友,是他和赌场的人做局一回回坑她输钱,也是他把她家的地址还有她老家的情况都告诉了赌场的人。
叶逢春在怀里揣了把水果刀,去他家的时候正赶上他拖着一大堆行李要跑路。
都一块儿完蛋吧,叶逢春想着,毫不犹豫地把刀尖送进了那个人胸口。
原来再黑心的人,流出的血也是红的啊。
叶逢春没怎么处理现场,只是把刀抽出来擦了擦,确定人已经彻底没气以后,她直接往住的地方走,在路上她已经打算好了,回去以后先送邹志军上路。反正她杀了人也活不成了,邹志军要是活着说不定会找下家,那不成,他说了一辈子只给她当牛做马,到下面也得跟着伺候她。
叶逢春回到了住处,但是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甚至没有一点动静。
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叶逢春打开了灯,看见躺在床上的邹志军,他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神情很平静,胸口没有任何起伏,天气明明很冷,但他却没有盖被子。
叶逢春看见了放在床头的几页纸。一叠保单,还有,一封信。
叶逢春甚至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给他买的保险。
她拆开了那封信。
邹志军的字体总是规规矩矩的,字体也很小,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循规蹈矩,从来不敢大声说话,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不管家里人怎么反对也要跟着她过。
他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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