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子点到,柏乘一个激灵,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眼神懵懂,像是完全听不懂人语的小动物。
夫子看他这般模样,便振振有词道:
“你是她从犯,帮着她胡来,难道你不该罚?”
确实是这样,柏乘辩解不得,也不能装不懂,只好悄悄看一眼吴清荷。
吴清荷有些愣怔,半晌十分不理解地开口。
“罚站就罚站,为什么要画我的脸,很难洗...”
难倒她,尹夫子的心情便愉悦起来,她哼一声,不疾不徐地回应。
“说什么难洗,还不是怕丢人?不想丢人,那就抄书三十遍,罚站后抄书。”
抄书三十遍比夫子本人更可怕。
书是厚厚一沓,怎么也抄不完的,画花脸给人笑话,好歹有个时限。
再三挣扎,吴清荷难得轻叹口气,认了。
屋外的阳光一缕缕落在书房的窗上,透过那油纸进来,房间里是朦朦胧胧的亮堂,夫子半躺在椅子上,悠悠品茶观书,吴清荷与柏乘,犹犹豫豫地走到夫子书桌前,对视一眼,谁都不想先动。
夫子案上的墨是昨日剩的,闻着有些味道,让人心里发毛,二人凑在案边沉默小会,最终还是吴清荷先拿起笔,递到柏乘面前。
柏乘缓缓接过,开始端详吴清荷的脸。
“小心着点,不要画到我鼻子底下,这味道太冲了。”吴清荷提醒他一句。
抬起的手顿了顿,柏乘转眸看她,温和一笑,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个泛着金色,乖巧可爱的瓷娃娃。
不能画太多,画的太多,有人经过时就会狠狠嘲笑吴清荷,画得太轻了,夫子又会不满意,所以他一定要拿捏好分寸。
柏乘突然想到那日在屋檐下,偷偷伸出头观察他的吴清荷。
很像他在乡间养病时,屋顶偷偷伸出头瞪着圆溜溜眼睛的小花猫,与躺在榻上的他隔窗相望。
吴清荷不知站在对面的人正想着什么,只看见他忽而抿唇一笑,俏皮地眨眨眼眸,靠近便动作轻柔地抬笔,在她的左右脸颊与额头上画起来,吴清荷倒也没有闻着什么墨的难闻气味,只闻得他颈侧的淡淡药香,带着肌肤温热的气息,缓缓飘过她鼻尖。
最后一笔落下,柏乘松一口气。
“我画好了。”
书房里没有镜子,吴清荷也懒得去看,拿过笔对柏乘挥挥手,示意他凑近点。
柏乘呼吸一滞,听她的话乖乖靠近,近到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又快了些,吴清荷才抬起手,慢悠悠用笔尖轻戳他的脸颊。
凑近才会发现,他虽然瘦,但脸蛋糯糯的,皮肤细腻,一双漂亮的眼睛不安地眨着,眸子里有柔软的情绪,就好像...一朵云。
一朵软绵绵的云。
吴清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下笔时便有些心不在焉。
“吴清荷,你...在画什么啊?”
半晌,柏乘没忍住,紧张地问一句。
吴清荷回过神,这才停下手,边将毛笔放回砚台边,边眯眼看自己的“杰作”。
“还行,我给你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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