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讲的在理,那个下人只得神色复杂地转身出?门,留下她与静静躺着?的柏乘。
柏乘侧过头环顾周遭, 雾气之下,依旧是?光线昏暗的屋子, 原来他不是?做梦, 是?真的现实?中,他亲到?了吴清荷, 虽然那很浅很浅。
他像一个被人放置在床上的脆弱瓷娃娃,盖着?那件裘氅,只露出?精致的脸蛋,侧头看向?吴清荷,很迟钝地回想她刚刚讲的话,一点点久违的甜转眼就和无边际的酸楚交织在一起。
“...哦,我?知道了。”他有气无力地回答一句,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她。
一下子又陷入沉默中,吴清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起身打算走,看见她又站起来,柏乘忽然开口:“我?改变主意了。”
说话间,他就坐了起来,斜倚在卧榻上,伸手将披下的墨发拢至肩后,抬头再次重?复自己的话:“我?已经?改变主意了,这桩生意,我?和你好好谈,但我?要求很多?,你最?好全都记下来,回去和那些户部的人谈。”
柏乘虽然说得认真,可他的状态实?在勉强,从他晕过去开始,吴清荷就已经?完全没心?思再谈论什么生意,他现在最?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强撑着?起来。
“第一...免去税收的年份要增加,增加到?三年,我?要慢慢布局,第二,纵使受朝廷监管,我?也需有一定的决定权,在胡人做出?让我?不满的事情时,停止与她们?的交易,第三是?...吴清荷,你有在认真地记吗。”
他说的条件都不过分,不再像之前那般,让吴清荷难以接受,只是?他整个人都是?摇摇欲坠的一朵花,说话时呼吸艰难,她光是?看着?柏乘的神情,就不大想再听他讲更多?的细节。
“不在认真记,我?压根没记。”吴清荷连慌都不说,很直白地向?他说实?话。
柏乘皱了皱眉,眼眸中是?若隐若现的水雾。
“你什么意思,我?在好好和你谈事情。”
“我?知道,但是?现在不该谈这些。”
吴清荷站起来就朝门外走,柏乘连回答都还来不及,怔怔地看她把门牢牢关?上,留他坐在这里。
不该谈这些,那谈什么,她不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么,若不是?因为这个,她根本就不会来。
柏乘眨眨眼,垂头看向?榻边,看着?刚刚吴清荷坐过的位置,无力地抬手捶了下。
“混蛋...次次都丢下我?...我?一辈子都下禁令,你休想再进来...”
他话未说完,接着?那门又是?“吱呀——”一声,吴清荷端着?刚热好的药一进屋,就能看见他低着?头坐在榻上碎碎念。
“你在干什么。”
吴清荷冷不丁一出?声,柏乘眸子微动,抬头看看她,又看她手里的药。
“我?觉得你的下人,动作太慢了,你说话又越来越吃力,所以出?去催了下,顺便帮你把药端上来,你全喝下去,然后休息,若还是?不舒服,就去李医师那把脉。”
原来是?...帮他端药去了。
柏乘默不作声地抬头望向?她,随后伸手接住那个碗,低头抿了几口药,又抬眼瞥一瞥她。
吴清荷还站在那,抱臂看他喝药,见他不动,看了下那药碗。
“你喝的很慢,是?现在身体不舒服,拿不动药碗么,可需要我?去把你的下人喊进来,让他们?喂你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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