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便如流水向东悄然?流过去,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旭日东升,阳光透过窗户纸洒落满地的时候,吴清荷才?再?度睁开眼睛。
屋外有晨起的下人扫地时发出的“沙沙”声,暖炉烧了一夜,留下的余热刚刚好,让房间内有种将?到初春的温暖。
就?这?样在床边坐着睡了半宿,吴清荷觉得脖子有些酸,她扭头活动了下颈肩,侧头时不?经意地一瞥,发觉她怀中的柏乘正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安静且乖巧。
“...你什么时候醒的,好些没有,如今应该还早,要不?要再?闭眼睡一会。”
他眼眶下淡色的红尚未褪去,这?是夜里哭过的痕迹,想起昨日白?天时,她也见到柏乘红红的眼眶,吴清荷不?禁用指尖轻抚过柏乘漂亮如琉璃般的眼眸,从眉毛滑至眼尾,柏乘转眸看?一眼她的手指,再?视线上移望向她。
“我比你醒得早一些,现在已经没有睡意了...你昨晚,一直守在我身边吗?”
“嗯,你不?肯让我走,我也怕你再?做噩梦,索性就?在这?睡了一宿。”
吴清荷点点头,听见这?个回答,柏乘温柔地抿唇,笑着挪动了下身子,平躺在床凝望着她,眼底的情绪温暖而又深沉。
平静到让人难以想象他昨夜坐在角落里轻声抽泣的模样。
“你昨日来的时候,眼睛也像是哭过的模样,所以你昨天来之前,夜里也做过噩梦吗?”
思量许久,吴清荷试探着问他,柏乘眸子微动,犹豫间朝她点了下头:“嗯,是做噩梦了。”
在夜里哭着醒来,然?后捏着她的令牌流眼泪,以至于后半夜久久不?能入睡。
“一样的噩梦吗?”
“...嗯。”
比她预想的更严重,吴清荷停顿片刻,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将?心头难言的复杂情绪压下去,她渐渐猜到件有些可怕的事情,很艰难地开口:“这?几年,你经常做这?样的噩梦么?”
黑色的雾常年笼罩他的夜晚,他一个人在没有边际的梦里反反复复地被她丢下,然?后便只剩他在半梦半醒间无助地抽泣。
这?份痛苦很难熬,柏乘歪头观察她一会,始终没舍得把这?种窒息的感觉和她分享,因只是缓缓起身,朝她扬起嘴角:“确实是这?样,但是...谢谢你,我昨晚睡得很香,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睡一觉了。”
他说话?间俯身凑过去看?她的脸,昨日的疲惫消失不?见,眨眼间好似有种从前才?会有的灵动。
昨天有睡个好觉么...这?算是在安慰吴清荷,让她的心情没有刚刚那么沉重。
“不?用谢我...我答应照顾你,这?是我该做的事,时候不?早了,我去庖屋看?看?,你喝的药有没有好。”
吴清荷的脸上勉强带一点笑意,话?毕便站起身朝屋外走去,身后的柏乘安静了片刻,突然?又传出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吴清荷不?知道他又在做什么,便转头瞥上一眼。
二?人视线相撞,吴清荷看?见柏乘半个肩膀露了出来,过分白?皙的肌肤让吴清荷怔了下,随后脸莫名热起来,方才?沉重的情绪逐渐淡下去。
“抱歉啊...我起床要换衣服的。”
柏乘带着笑小声和她说话?,吴清荷自己?转过身,很不?自然?地轻咳两?声:“你等我出门了再?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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