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牧野头疼欲裂,比受伤时还要疼。
牧野忍了一刻钟,忍到后背发汗,实在忍不住了,咬了咬牙,起身出门,去找裴辞。
经过院子时,她余光瞥见石桌上的酒坛,想到这么晚了去打扰先生,多少过意不去,于是拿上酒作赔礼。
裴辞的住处靠着牧府东南角,穿过一道小门,就到了他的院中。
此时已是三更天,裴辞的房里还亮着灯,微光透过薄纱窗映了出来。
牧野没有刻意敛去脚步声,等她走近,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裴辞站在门里,他已换了常服,只着一件月白单衣,腰间系带随意打了结,未束发,满头乌发如浓墨。烛光照在他的脸上,颜如舜华,用俊美来形容已是不够。
牧野每每见到,都会想要戴面具的不该是她,而是裴辞才对。
“哪里不舒服?”裴辞侧身,让她进来,不用问,便知道牧野深夜来是为什么。
牧野跨过门槛,声音微哑:“嗯,头不舒服。”
“给你配的药吃了吗?”
“没有。”牧野心虚,找补道,“我以为已经好了,你医术那么厉害。”
裴辞走到一旁的斗柜边,拉开其中一格,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珍珠大小的黑药丸。
牧野表面看没什么,但忍着疼到裴辞这里,已经是极限,她趴在方桌上,把脸埋进双臂里,心里把陆酩又骂了一遍。
“吃药了。”裴辞道。
牧野抬起头,刚才还紧拢着的眉心已经平了。
裴辞垂眸望她,即使牧野将她的疼痛之色掩饰得很好,但脸颊泛起的不正常红晕,额角细密的汗珠暴露出她的隐忍。
她忍疼一向厉害。
裴辞捏住药丸,食指隔着药丸,抵在她的唇畔。
“张嘴。”
牧野听话地张开嘴。
裴辞轻轻一推,药丸滚进口腔,指腹蹭到了那唇瓣柔软,他微蜷了指尖。
苦涩的药味蔓延开来,牧野将药丸直接吞下。
裴辞倒了一杯温茶,推至她面前,问道:“怀里抱着什么?”
牧野把藏在怀里的酒拿出来,献宝似的。
“先生,你还记得这坛酒吗?”她笑道,“小时候还说要一起喝呢。”
裴辞凝着牧野举起的酒坛,坛身还沾了泥土,此时已经干了,泥土碎屑掉在了桌上。
他轻扯唇角:“你要和我喝?我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会忘。”牧野伸手要去开坛。
裴辞按住她的手:“太晚了,改天再喝吧。”
牧野吃了药,头疼虽然缓解,但还是难受,困意也随之而来,迷迷糊糊里,被裴辞拉着手腕,躺到他的床塌上。
牧野抗拒,要坐起来。
“脏。”
“什么脏?”
“我还没更衣。”不换寝衣不能上塌,会被嫌脏。
“我又不嫌。”
牧野实在太困,听到裴辞说不嫌,又躺了回去,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瞬念头,那是谁嫌过她脏?
她想不起来,便懒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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