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便怯怯起来,踟蹰不敢再往前,好似生怕出了差错,冲撞到贵人,丢了性命。
牧乔低着头,用木勺把小米粥装进碗里,双手捧起递出去时,见半晌无人来接,抬起眼,才看见站在她面前的陆酩。
陆酩拿出随身的帕子,搁到了她面前的桌上,淡淡问:“怎么穿成这样。”
牧乔笑道:“穿成像殿下这样,就没人敢来了。”一身锦衣华服,布粥也布得高高在上,像什么样。
陆酩抿唇,余光瞥见旁边的一屉碎银,刚才的乞丐走时拿了一两。
“这些银两是哪来的?”
“当了一些钗钏。”
陆酩轻嗤:“出息,想要银子,直接去库房支取不就好了。”他是有多亏待她,还要她去典当首饰。
牧乔眨眨眼看他,不遮不掩道:“这是我陪嫁来的东西,做的是我们牧家的功德。”
也不知她这句话是哪里触到了他的眉头,陆酩听完,脸便沉了下来,冷哼一声:“你倒是分得清楚。”
陆酩当即拂袖离去。
牧乔不明所以,才想起来她忘了问他来是干什么的。
陆酩走到山门前,侍卫牵来马。
他翻身上马,扯了扯缰绳,马踏两步,转身面向寒山寺,透过朱红色的拱门,他望见了重新忙于布粥的牧乔。
牧乔抓了一把碎银塞给一位带着小儿的老妇。
老妇感激涕淋,拉着孙儿扑通跪下来。
牧乔将他们扶起来时,也是如牧野这般,右膝弯曲,贴的离地很近,与跪她的人平齐,不愿承对方的跪。
……
陆酩盯着牧野的背影,仿佛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
围猎队伍在傍晚时到了皇家禁苑,设帐休整。
禁苑内修建了一座行宫,虽然比不上宫里,但奢华程度也是蓟州当地最好的了。
夜里,承帝在行宫主殿内设宴,宴请群臣与外藩各部。
大霁朝共五个附属国,其中三个是被牧野打屈服的,另外两个是主动臣服。
附属国里,最老实的属西南的夏国。
西南多植被山林,夏国人纯真朴实,崇尚山神与巫术,历来就习惯于依附强国,上贡奇珍异宝,以求庇护与安宁。
夏国人习惯了西南温暖潮湿的气候,这次来朝觐见,跟着来了蓟州,冷得够呛,觐见时浑身里三层外三层。
夏国人个子多娇小,裹得像是一团团毛球,憨态可掬,惹得坐在一边的乐平公主哧哧地偷笑,被皇后瞪了一眼才收敛。
而附属国里,最张扬跋扈的,当属那些殷奴人,清一色腰间配着红宝石短刃,到了殿前被才被勒令卸下。
殷奴人互相轻蔑笑笑,解了短刃,丢给了内监。
其中一位不忘骂一句:“假娘们玩意儿,管的挺多。”
“那海。”为首的男人回眸睨他一眼,冷冷开腔,含着三分警告。
叫那海的殷奴人立刻收敛了乖戾态度,在男人面前老老实实。
牧野坐在殿内,自殷奴人来了,她便注意着,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身形高大,本身殷奴人就是魁梧的体格,他竟然比其他殷奴人还要高出半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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