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窄口细长的白瓷瓶,腰窝浅浅,似能斟酒,中衣堆叠处,幽深的阴影勾起人脑中无限遐思。
只是右半边从肩膀一直蔓延到半个后背的淤青,破坏了这精致的白瓷瓶,好像进窑后烧坏了的残次品。
陆酩的眸色晦暗,最后目光落在牧野左侧的蝴蝶骨处,“孤听闻牧将军征战沙场,多次重伤死里逃生,为什么身上倒是一处疤痕也没有?”
牧野趴在榻上,侧脸压着玉枕,她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沉稳内敛,竟然让她犯起了困。
她打了小小的哈欠,慢吞吞地回道:“多亏我的先生医术高超,有祛疤的奇药。”
闻言,陆酩脸上的表情?一沉,又是她的先生。
过去他从未听牧乔提起过她的什么先生,大概是刻意不想让他知道。
陆酩在想,也许在牧乔的记忆里,先生是假,情?夫是真。
前些日子,他派沈凌去了一趟燕北,调查牧野的先生,结果等?沈凌找到与?牧府隔着一道墙的小院时,里头早已人去楼空,最后沈凌只从燕北的医馆大夫处得了一个名字,裴辞,字慎之。
陆酩将这四个字在齿间捻磨,尤其那个“慎”字,眼里闪过转瞬即逝的杀意。
他侧身坐到榻边,指腹沾了药膏,为牧野擦药。
牧野感?受到了男人指腹的温度,微凉,她的后背紧绷了一瞬,又强作镇定地放松下来,睁着眼睛,盯住素色的帷帐。
为了让淤血散开,陆酩的手掌整个按在她的背上,顺着滑腻的药膏,来回按摩,力道不轻不重,掌心的温度变得滚烫,传到了她的皮肤之下。
牧野的心口升起一股很奇异的感?觉,道不明说不清,仿佛有一股热流,在体内乱窜,然后往下去了。
陆酩似漫不经?心地问:“你是怎么摔的,青了那么大一片。”
牧野把白天遇到蓉嫔的事情?三言两语交代了,不忘讽刺陆酩道:“殿下你不是说宫里的规矩都是你定的吗,我看这蓉嫔也没怎么把你放在眼里啊。”
牧野原以为她将太子的名号说出来,这宫里头的妃嫔应当?没有敢来招惹她的,蓉嫔倒是例外。
陆酩的手上按摩的动?作未停,只是愈加缓慢,他沉吟半晌,语气低凉,开口道:“确实是该教她些规矩了。”
牧野不想管这宫里的是非,今日蓉嫔之事,她就当?是倒霉,懒得与?一个女?子计较。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离开皇宫。
牧野如?今被陆酩钳制太多,光是一个女?儿酥,就让她彻底失去了自保的能力。
在这个宫里,陆酩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她死的无声?无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尸体沉在宫里的某一口井底中。
牧野觉得,最有可能把她沉入井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酩。
她在燕北归隐三年?,不曾在朝廷里有一官半职,也不曾卷入过党派,既非太子党,与?陆酩也算不得什么君臣关系。
最多因着一个牧乔,勉强攀了一个皇亲。
可这皇亲,本?来就如?烫手山芋,牧乔与?陆酩和?离后,更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她看陆酩的意思,也没有对?她这一位牧乔的兄长有多尊重。
陆酩的城府深沉,阴晴不定,又如?何能保证,哪一天不会想杀她?
好在方才牧野揣度陆酩的言行,至少对?她现在还没有起杀念,甚至令她匪夷所思……
陆酩忽然对?她态度软化,是想软硬兼施,从她嘴里套出牧乔的下落吗?
可牧野在东宫里探查过一圈,不曾发现任何关于牧乔的痕迹,好像牧乔从来没有在东宫里生活过一样。
她在奉镛这段时日,也不曾听过太子与?前太子妃有什么伉俪情?深,反而沈知薇的名字出现得多一些。
牧野从不相信帝王家会有什么真感?情?,尤其像陆酩这般冷情?冷血的,若他当?真与?牧乔有真感?情?,牧乔也不会那么果决地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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