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
她的动?作顿了顿, 发现?这件裘衣还是陆酩的,她从地牢一直披了回来。
牧野犹豫一瞬, 披上了裘衣, 走到院外。
太阳落山后,寒意渐起,裘衣温暖御寒。
偏院外守着一队玄甲军, 牧野往外走出半步, 两根长矛便交叉,拦住她的去路。
牧野长长叹出一口气,看来她这是又?被?陆酩控制了。
真要置气,牧野怕她气不过?来, 现?在她有伤在身?, 也没必要硬撑着离开, 她转身?回了房,休息养伤, 一切待她伤愈再说。
夜深。
屋内的炭盆烧得很旺。
牧野的意识清醒, 睡不着, 心火蔓延, 焦躁不安。
她推开榻边的窗, 夜里南方的湿气钻进屋内。
沈凌双臂抱着剑, 倚在悬梁上, 闭着目, 听?见开窗的动?静,随即睁开眼。
牧野开口问:“沈凌, 太子?他出发了吗?”
沈凌“嗯”了一声?,“殿下他已经离开泯城。”
“……”
牧野仰起头,望着无垠夜色里的钩月出神,钩月像是一弯镰刀,散发出森森阴气。
她无意识地又?叹出一口气。
沈凌侧眸,看向站在窗边的牧野。
牧野没有束发,乌黑如瀑的头发披散开来,脸色因?伤势而显得苍白,平添了三分的柔与弱。
不像那日,他跟在太子?殿下身?侧,看见的牧野,玄色长袍染血,只身?一人抵挡千军万马而毫无惧色,眉眼英气桀骜。
此时的牧野,戾气和肃杀之意敛去后,绝美的容貌令人难以忽视,仿佛易碎的瓷,珍贵的宝器,像极了曾经被?豢养在皇宫里的那一位太子?妃……
沈凌抱紧了怀中的剑,他敛下眸,不敢再看牧野。
“将军可是担心殿下?”他出声?问。
牧野轻哼:“我担心他做什么,我是怕他好大喜功,自?以为是,害得将士们白白送命。”
沈凌斩钉截铁:“牧将军大可放心,殿下并非常人,行军打仗的本事,并不输给将军。”
牧野瞥他一眼,神情里透着不屑:“先前我可从未听?闻太子?带过?兵、打过?仗,你?倒是对自?己的主子?有信心。”
沈凌:“殿下曾经拜入鬼谷,在鬼谷中待了不到一年就学?成出山。”
闻言,牧野微微惊讶,她还从未听?说有谁入鬼谷,竟用了如此短的时间便学?有所成。
饶是如此,她依然不服,轻嗤:“鬼谷里教?的都?是纸上谈兵,若没有实战,不过?是绣花枕头。”
牧野浑然没有发觉,她此时双标的厉害。
明明先前当着陆酩的面,对裴辞师承鬼谷,六年学?成的能力颇为信任,换成了陆酩,就是不过?如此,难堪重?任。
沈凌这时也自?觉他和牧野说的话多了,殿下大概不愿他将这些事情告诉牧野,于是转过?身?,背对她,不再言语。
牧野望着窗外的弦月,内心却慢慢平静下来,一刻钟后,她关上窗,躺回榻上。
裘衣染上她的体温,温暖得像是动?物柔软的腹部,将她包裹其中。
她舍不得其中温度,没有脱下,合衣睡去。
幽暗的室内,淡淡的檀香气息隐约可闻。
陆酩就算走了,好像又?无时无刻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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