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酩一向如此?,她反抗得越厉害,他压制得越厉害。
陆酩按住她的手,带着她和墨条在砚台上打转,一下一下,缓慢地碾磨,直到砚台里的墨越来越浓,浓得不能再消融墨块。
牧野的手心?里热得渗出汗来,明明她该继续抗拒的,但陆酩裹住她的手很凉,她仿佛浸透在山间清冽的泉水之中,将她身上的躁意竟压下去了。
牧野觉得从头到脚都在发热,唯独手上有一份来自陆酩的清凉。
她的手好像不是?她的了,失去了理?性,手背竟然主?动往陆酩的掌心?里贴去。
陆酩问:“可学会了?”
他的声音低哑带磁,牧野的耳膜一阵发麻,她的眼?睫慌乱地颤了颤:“会了,你松手!”
陆酩看她一眼?,终于放开她。
“你继续研磨。”
陆酩重新埋头于批阅奏折。
牧野蜷了蜷手,指尖泛着绯红,待回过味来时,她咬了咬牙,恨极了她方才莫名?的身体反应。
难不成她是?疯了?竟然留恋于陆酩的碰触。
大殿里极为安静,只有他们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初春时节,许是?因夜里寒的缘故,宫人?摆了炭盆,火龙也烧得旺,将室内烤得滚烫。
手上的清凉消失后,牧野觉得越来越热,口干舌燥,后悔起今夜与?郑国公的酒是?喝多了。
空气里散发出陈墨的清香,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却搅得她心?烦意乱。
她不知,陆酩夜里骑马出宫,染了寒气,回宫时咳了血,故而请顾晚来诊脉。
陆酩的伤势和身体情况关系着时局稳定,不便泄露,因此?每次都是?以平安脉为由,请顾晚来。
方才在殿外发生的事情,那两个太监的议论,祁茫在领牧野进殿前就已经禀告了陆酩。
陆酩才知道宫里近日流言四起,原本这些流言他一向并不在意,更不会浪费精力去处理?,这些编造的情爱,也只有闲人?有时间在茶余饭后去谈论。
但陆酩却很想知道牧野听到这些是?什么反应。
陆酩问:“顾晚的事方才你听到了?”
墨条顿在砚台中。
牧野的目光凝着砚台里的那一团黑墨,黑墨油亮,映出了她的侧脸。
她思忖半晌,决定趁着此?时与?陆酩把话说清楚了。
“顾晚是?好女子。”在牧野眼?里,世间就没有坏的女子,只有遭这世事迫害而不得已的女子。
“她独自带着妹妹,这些年很不容易,皇上若是?真心?属意她,当好好待她,为她谋划一条好的出路。”
陆酩静静地看着牧野,脸色不惊不怒。
在他身边做事的都知道,他这样?比惊怒时更瘆人?,仿佛暴雨前的平静。
陆酩淡淡问:“你觉得什么是?好出路?”
牧野沉默了。
陆酩何?其聪明,很快便领会了她沉默的意思。
她是?觉得跟在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好出路,谁跟了他都是?在受委屈。
牧野的确是?如此?想的,以前陆酩是?太子时如此?,现在他当了皇帝,更是?如此?。
自古以来,在帝王身边伺候的,哪个不是?一生要守住凄凉苦楚。
牧野:“皇上既把她放在身边,那就不该表现出过度的偏爱,把她置于风口浪尖,被宫里人?议论。”
陆酩冷哼:“你原是?知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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