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看,这是怀孕几月了?”
牧乔的胎儿极为不稳,在母体中生?长得极慢,足五月的胎,像是三四个月大小的。
顾晚不敢回答,将头埋得更深,身体止不住颤抖。
陆酩闷咳一声,咳出一口血,他拿起御帕,拭去唇边溢出的血,将御帕扔回桌上,声音嘶哑道:“你退下罢,叫王太医来。”
顾晚知道太多的详情,不敢回答,王太医不明就里,陆酩手上一比划,他便回道:“如此大小,应当?是怀胎三月,最多四月,孕肚刚刚显怀。”
陆酩最后?一点?希冀破灭了。
南方的战事一休,他便马不停蹄地从南至北,跨越千里万里,披星戴月,淌过江河湖海,翻过重?山峻岭。
陆酩想过她会不会是被强迫的,可想完,又害怕她是被强迫的。
可若是她不愿意,凭她的本事,一定能想办法逃脱,怎么?会一直留在殷奴。
陆酩垂下眼,忽然觉得极为疲惫,许是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重?得他第一次想要长眠不起。
他的皇位,他的权势,他的国?家,他的臣民,好像都不重?要了。
所有的一切都化?为寂灭。
“为何不让我见皇兄?!我有话要对他说!”隔着门窗,乐平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乐平随和亲队伍回到燕北之后?,便就此停下,没有直接回宫。
连同殷奴的公主阿缇,也在燕北停留,住在一处别院,出行皆被控制。
陆酩的伤势严重?,需要静养,侍卫守着门口,非他召见,谁也不放行。
就连乐平,也碰了多日的壁,今天终于忍不住,对侍卫发了脾气。
屋外的吵闹声让陆酩蹙起眉。
陆酩听出了外面吵闹的人是乐平,叹出一口气,开口道:“让乐平进来。”
乐平进到房里,立即闻到了淡淡的草药味道。
她并不知道皇兄曾去过草原,只知道三日前,皇兄亲自到了燕北。
陆酩坐在御案后?,桌前摆着成?山的奏折,今日他一副奏折也未批,一字也看不进去。
陆酩问:“何事?”
乐平看见皇兄,听见他的声音,眼眶立即红了。
她嗫嚅两下,“嫂嫂留在草原时,她让我给皇兄带一句话。”
陆酩缓缓掀起眼皮,开腔问:“她说了什么?。”
乐平止住了抽噎,学着嫂嫂的语气,转述牧乔的话。
牧乔说——
“守住霁国?,养精蓄锐,殷奴可灭。”
“……”
陆酩在椅中坐了许久,坐到华灯初上,坐到夜色沉沉。
侍从进来点?了灯,又退了出去。
灯烛寂静地燃着,忽明忽灭。
陆酩终于动了动早已僵硬麻木的身体,他伸手,拿起朱笔,翻开奏折,开始批阅。
翌日一早,顾晚受召,重?回到陆酩的院中,叩门。
屋里微弱而压抑的咳嗽声停了,陆酩淡淡道了一句:“进。”
顾晚推门进去。
见顾晚进来,陆酩批完手里的奏折,终于搁下朱笔,他抬手拧了拧眉,眼花了一瞬。
顾晚看见桌案上被揉成?一团的御帕,帕里深色浅色的血渍。
陆酩径直问:“牧乔身上还剩下七颗药,但她不知道蛇蛊的情况,不记得吃药,或者乱吃药,该怎么?办?”
当?时他同意让牧乔送乐平去殷奴,想的是来回路程应当?要不了一个月,等她回来,加之路上也有影卫同行,应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