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别人她可没投入那么多心力,往往投入得越多,便越是?难以分手,不是?不舍他这个人,是?不舍她曾经耗费的那些心神。
当然,如今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那时后来的她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绣的香囊到底有多见不得人……其实更大程度上是?她懒得绣了,于是?便找来绣娘帮忙,绣娘不愧是?绣娘,做出来的香囊又漂亮针脚又严密,上面的那对鸳鸯更是?绣得栩栩如生,赵嘉宁看?了也?不觉心生欢喜。
说起来她那时候倒也?实在?令人发笑,居然觉得薛钰不喜欢她,说不定?正是?因为她的香囊太丑,如今她送了好?看?的香囊,他心生欢喜,说不定?便对他改观了呢。而且还不用她自?己绣,真?是?省时又省心,赵嘉宁那会儿觉得她自?己可聪明了。
结果她满心欢喜地将绣娘绣的那个香囊送给他,换来的却是?他一脸的厌恶:“宁大小姐,什么人绣的东西,也?敢拿来糊弄我。”说完便将那个香囊扔在?了地上。
他之前无论如何都没有当面将她送给他的东西扔掉,那么丑的香囊都没扔掉,留着?三分余地,如今香囊做得那样精致,他却毫不留情地当面扔掉,看?来实在?是?厌恶到极点了。
她因此还回去大哭了一场,此后再也?没送过?他香囊。
如今回想?起来,原是?她那会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以为他是?在?讽刺她算什么东西,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这些东西来献丑。
其实是?他早看?穿了那个做工精致的香囊并非出自?她手,所以才会说什么人绣的东西,也?敢拿来糊弄他。
因为他知?道那不是?她绣的,所以觉得她是?在?糊弄。
可赵嘉宁又怎么会想?到,他能?一眼看?穿呢,毕竟她以为他从未仔细看?过?她送给他的东西,何况除非拿出来反复观摩,否则又怎么能?一口认定?这不是?她所绣的呢,因为他并不能?排除她为他苦修女红,刺绣技艺突飞猛进这种可能?。
除非是?很熟悉她的针法,所以才能?一眼看?穿。
而赵嘉宁之所以能?断定?他看?穿了那个香囊并非出自?她手,想?起这些往事,并重新审视,全因这银线织带内收纳着?的,全是?由她亲手绣的香囊——她送他的每一个香囊他都好?好?收着?,却唯独没有绣娘绣的那一只。
这事越来越透着?古怪,薛钰为什么只收藏她亲手缝制的香囊呢?
她咽了口口水,再度望向箱内,发现箱子里还装着?第三样东西——是?一个花梨长条木盒,盒子长度的若再短些,赵嘉宁便以为里面装的是?珠钗发簪,可偏是?这个长度……她一时也?吃不准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但有了前面那两样东西做参考,她隐隐能?够猜到,这盒子里装的东西,必定?是?与她有关。
可她再想?不起她还送过?他什么了。
女儿家表明心意,无非就?是?送香囊。
她还送过?他什么呢?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总归也?没什么好?想?的,打开一看?便知?。
可真?打开了盒子,却还是?出乎她的意料——竟是?一株干花,风干水分,不知?经历了什么样的复杂工艺,花费了多少心思,居然保存得极其完好?——完好?到赵嘉宁可以一眼辨认出那是?一枝玉板白。
牡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而这玉板白,更是?其中翘楚。
她最爱玉板白。
那些早已被遗忘的旧事,因得了契机,又慢慢地浮现在?脑海。
那日?与薛钰的偶遇,是?在?云阳县主的宴会上,她中途离席,想?起了云阳县主多次提及的牡丹园,于是?信步前往,却没曾想?在?哪儿碰见了薛钰。
牡丹园花开正盛,尤其是?东面墙角的一株玉板白,花瓣层层掩映黄白花蕊,其色如玉,自?然是?极美的,但这样淡雅的牡丹,却自?有一股华贵的气度,令人不敢轻视亵玩,凡夫俗子,仿佛只配虔诚观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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