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叫我过去就成了,何苦亲自走一趟?”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黑了天,地上还?有水,万一摔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他并未因?身份变更而拿乔,老?村长心?下熨帖,十分受用,却还?是坚持道:“不?是这话,你如今身份不?同,也该讲究起来。村里?老?少?爷们儿们虽没?坏心?,可到?底也该论个尊卑,不?然你随和,总有那起子混账王八崽子不?知好歹,明日也同你哥哥弟弟起来,蹬鼻子上脸的,传出去叫外人说?咱们白云村没?规矩哩!”
这话秦放鹤不?好接,只笑笑,也不?作?声。
那边秦山很自然地替二人煮了茶端进来,替秦放鹤问道:“您老?这么晚过来有什么要紧事?”
“对对对,说?正经事,”老?村长一拍额头,“老?了老?了,净扯闲篇,险些误了正事。”
秦放鹤笑道:“您可不?老?,村里?还?指望您主持呢!”
老?头儿除了掉了几?颗牙之外,腿脚还?真就挺利索的,前几?天还?拿着拐棍满村撵着重孙打?屁股。
众人笑了一回,老?村长才把来意娓娓道来。
“鹤哥儿,如今你中了秀才,依朝廷的规矩是免税的,我琢磨着,把村里?一部分上等田过到?你名下,你怎么看?”
这是时下最常见?的做法?,秦放鹤也不?意外,当即点头,“自然可以,乡亲们帮我良多,能尽力的地方,自然要办。”
老?村长欣慰地笑了,又细细说?了每年给?秦放鹤的抽成。
没?了田地税之后,每年大家就能多进好些粮食,自然不?能叫主事人白担虚名。
秦放鹤却不?在意这个。
这年月的亩产量真的太低了!
哪怕乡亲们给?他抽成,每年也就多个一二百斤,折算成银子不?过二两上下,对现?在他的年收入而言,无足轻重。
但这些粮食分给?各家各户,却能顶大事。
老?村长却道:“哎,那话怎么说?来着?礼不?可废……”
秦放鹤就笑,“这么些年来,我也没?少?吃乡亲们的,穿乡亲们的,如今朝廷月月给?银子,又有粮米,我一人如何吃用得完?况且来日我进城上学,家里?少?不?得左邻右舍照应,便是回来,一时不?开火,难不?成就不?去叔伯家里?蹭饭了?权当我提前交的伙食费吧。”
现?在他手头足有将近六十两银子,日后月月还?有廪生的一两和若干粮食,县学又管吃管住,还?给?一年四季的长袍,便是只进不?出。
再者书肆那边也有进账,根本花不?完,何苦跟乡亲们争抢这些?
秦放鹤打?定主意,老?村长也不?能说?动分毫,到?底心?下难安。
正踟蹰间,秦猛擦着头从外头进来,粗声粗气道:“十一郎不?是那等计较人,他一番好意,您老?就替乡亲们应了又如何?”
他跟海哥跟着往府城走了一趟,一路好吃好喝,十一郎更没?少?自掏腰包贴补,回来还?有足足一两银子拿,可见?豪爽,若一味推辞,反倒显得生分了。
见?他肩头似有水渍,秦放鹤往黑漆漆的窗外看了眼,“下雨了?”
秦猛嗯了声,“才下,倒是不?大,只夜里?恐怕有风,进雨水,你关窗再睡。柴火我也劈好盖起来了……”
经他们这么一打?岔,老?村长的气势越发弱了几?分,只仍有些担心?,“论理儿,我不?好这么讲,可村里?少?说?也有百十号人,又各自成家立业,难免有小心?思。老?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你原是为了乡亲们着想,只怕天长日久的,有些人不?知足……”
人心?易变,以前没?有利益纠葛,自然也没?有矛盾。可日后有了白得的粮食……那就真说?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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