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秦放鹤点点头?,“回?去告诉师父师娘,我知道了。”
正如阿芙所言,确实出事了,但不?是大事。
使团成员留下求学并非没?有先例,本?也不?算什么,但一般流程都是他?们使团内部先协商,拟定了名单之后呈报给?礼部。礼部批示后再经内阁审议,觉得没?问?题了,找皇帝行朱批之后再转给?国子监处置。
王焕如此行事,只释放出一个信号:高丽使团内部分裂了。
王焕觉察到自己正在,或即将经受巨大的危险,迫使他?必须尽快跳过所有步骤,直接求得批准。
这一举动显然直接打乱了王芝的预想,也恰恰印证了王焕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如果私下商议肯定会被阻止。
但留在大禄朝并非最终目的,他?肯定是想回?国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来日放他?回?去,岂不?是纵虎归山?”阿芙难免担心。
“陛下心里有数,放心吧。”秦放鹤笑了笑。
留下吧,留下慢慢学吧。
说?不?定来日等你学成归去……国都没?了。
腊月二十?九,南下调查堤坝一案的胡立宗等人赶在正月前回?归。
抵达望燕台城外驿站时?已是四更天,宫门关闭。然天元帝曾有言在先,需得正月前出结果,于是胡立宗马不?停蹄手?持钦差令牌夜叩宫门,天元帝觉都不?睡了,当即召见。
为了赶上时?限,胡立宗一行人日夜兼程,消瘦自不?必说?,官袍穿在身上都有些空荡荡的。
一路奔波,许多事情都来不?及写折子,此时?都当着天元帝的面?一一口述,声音沙哑。
最初报蚁穴溃堤之处,确有其事,只是稍有夸大,倒也不?过分。但胡立宗遵照旨意沿途查访时?,却意外又?不?那么意外地发现其他?辖区多处堤坝建材以?次充好。
“好些地方乍一看是好的,可?人上去踩了就知道,下头?都是空的,乃是以?薄木片抬高,表层涂泥……”胡立宗能预想到天元帝的震怒,压根儿不?敢抬头?。
像这种招数,只要人不?上去用力踩、亲手?验,单靠走马观花的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之所以?没?有露马脚,皆因天公作美,那几地近几年都未曾有大雨,水位未漫到那里。
“混账!”天元帝抬腿踢翻脚边火盆,猩红的碳块滚了一地,名贵的波斯地毯当场烧起来,一时?烟尘弥漫。
胡霖等人吓了一跳,忙叫了一群内侍上前灭火,又?劝天元帝换到别处。
天元帝气极,“换什么,朕的百姓随时?都可?能被淹死,还换……把地毯撤了就是!换什么新的!”
胡霖一听,就知道他?倔劲儿上头?,也不?敢再劝,忙亲自去开了窗缝透气。
天元帝兀自咒骂不?休,“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啊?啊!中饱私囊,以?次充好!拿着朕的银子,国库的银子,都进了他?们的腰包了!前线年年吃紧,原来是他?们在后面?年年紧吃!”
越想越气,天元帝狠狠拍了一把桌子,“可?恶!”
不?解气,再一下,“可?恶!”
啪一声,把玩多年的蜜蜡手?串裂了两颗珠子。
胡立宗和胡霖一看,整齐地吸了口凉气,拼命低头?。
下一刻,天元帝就将手?串一扔,咆哮回?荡在整座暖阁内,“人呢?”
更气了。
胡立宗不?敢抬头?,“相关者都押回?来了。”
天元帝黑着脸道:“着三法司连夜会审,该抓的抓,该抄的抄,该杀的杀,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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