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了然。
见程璧面色如土,程伯父也有些不忍心,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唉,这也是你父母的意思……”
此事?一出,处境最?艰难的就是程璧的父母。
别家尚可以发泄,只有他们不能。
教子不严,便是大罪,又有何脸面求族人搭救。
时间紧迫,程璧只好转头联系金汝为?,后者为?他疏通刑部大牢。
时隔半年,程璧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曾经让他快活,现在却全是痛苦的女?子。
因如玉有孕,牢头对她颇为?关照,她过得意外还?不错,这个发现让程璧越加烦躁。
你害得我身败名裂,眼见祖宗都不认了,竟还?如此悠哉游哉?!
凭什么!
如玉见他倒是颇为?欢喜,一把捉住他的手,“来,你摸摸我们的孩子。”
然程璧只觉恶心,一把甩开她的手,腔子里?怒意燃烧,“休要胡言,这孩子究竟是谁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如玉也不恼,也没逼着?他认,只反复追忆当初的甜蜜,又哼唱小曲儿,“你还?记得吗,这是你当年第一次为?我写?的曲子……”
大牢幽深空旷,如玉的歌声回?荡着?,非但没有当初的柔美动听,反倒显出几分诡异。
程璧听不下去,待要发火,想起眼下处境却又生生忍耐住,努力做出柔情?似水的模样?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只管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咱们终究好过一场,莫要闹得这样?不体面,只管叫外头人看笑话……”
这话果然有效,如玉一听,双眼放光,也不唱了,“当真?”
“当真!”
瞧,女?人就是这样?好哄,程璧心中鄙夷,又不免暗恨,你既然有所求,为?何不早同我讲?以至于闹到这般田地!图甚么!
“说罢,你要什么,我可以为?你赎身,以后咱们太太平平过日子,我也可以给你名分,这个孩子……”程璧顿了顿,强忍着?恶心笑道?,“我也可以视若己出。”
如玉莞尔一笑,笑容中有许多程璧看不懂的东西。
她抬手理?了理?散乱的鬓发,举手投足间,隐约可见旧日风采,“你说过的,你说过要为?我父亲平反的……”
“胡闹,你爹是罪臣,罪臣懂吗?”没想到她竟旧事?重提,程璧眼皮一跳,压低声音不耐烦道?,“贪墨税款,狂敛民脂民膏,坑杀盐矿矿工,依律当斩,九族难逃,他该死,该死你懂吗?平的哪门子反!”
男人在床上的甜言蜜语能信吗?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记起来了,记起当初他们二人为?何渐行渐远,因为?这女?人想让他做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这种事?怎么能答应!
如玉却没有想象中的大受打击,还?维持着?笑脸就一口啐在他脸上,面容狰狞道?:“天下无?官不贪!试问哪个官员是清清白白的?我爹只不过拿了几万两而已,那也是他该得的!”
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有错,如果真要说错,那就错在被抓住了。
什么受苦的是老百姓,那些老百姓不想贪吗?不是,是那些穷鬼没有机会贪,是他们无?用。
“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我爹!”如玉骂道?。
程璧瞠目结舌。
他呆愣片刻,向后退了几步,“你疯了,你疯了……”
所以说打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不是为?情?所困,而是误信自己能带她脱离苦海,能为?她那个死鬼爹正名。
一个念头从?程璧脑海中缓缓升起:
她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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