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人何出此言?”曹萍笑道。
他能?看?出来自家大人对这位钦差还是很欣赏的,只?是对方性格太倔太偏执,只?怕来日不好相处。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但只?要同朝共事,大家就?会?非常不自在,因为?在他面前,任何人都会?显得?自私龌龊……”
如果一个人太清正太高?尚,必然不合群。
苗瑞已经?完全明白天元帝派此人过来的用意了?。
就?是要偏执,就?是要不合群,就?是要无人能?管束,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搅风搅雨。
可是陛下呀,苗瑞在心中一声长叹,过刚则易折,您这一步棋,又何尝不是将我二人架在火上烤……
过了?约莫两刻钟,有人来递话,说隋青竹想?见见苗瑞。
苗瑞起身,看?了?曹萍一眼?,稍带戏谑道:“走吧,正经?会?一会?这位好汉。”
曹萍就?笑了?,躬身示意,“大人请。”
原本隋青竹是要亲自去拜会?苗瑞的,奈何大夫发火,说若这几日乱动,只?管日后当个瘸子瘫子罢,又按着不许。
故而苗瑞一来,躺在床上的隋青竹先就?告罪。
苗瑞自顾自坐了?,并不在意,“是我吩咐了?大夫的,隋大人不要怪他。”
钦差落地,那么日后他的人身安全就?是苗瑞的责任,自然要上心。
隋青竹就?不是会?寒暄打圆场的,开口直奔主题,“我这几日不便行走,想?烦请大人给个手令,看?看?本地的卷宗文书,也好有个章程。”
他刚到,对本地民政一无所知,就?算现?在去了?外面也是两眼?一抹黑,少不得?要熬夜做做功课。
听了?这话,苗瑞就?有些欣慰,还行,不是个莽的,当即准了?,“福建两广虽非我辖下,但隋大人若想?看?时,我也可帮忙调阅。”
隋青竹没有拒绝,躺着行了?个礼,“如此甚好,有劳。”
苗瑞又当面问了?那大夫详情?,细细慰问过,复又隐晦地说起天元帝的意思。
“总督大人,您刚才说的话我一概听不懂,也不想?听。”一番话毕,隋青竹平静道:“我只?知道一点,陛下派我来查案,查出来是本分,查不出来是我无能?,惟以死相报。”
太犟了?……
苗瑞沉默半晌,“请便。”
明面上看?,他许了?隋青竹在他地盘上的无限开火权,然隋青竹虽皇命加身,手下却无一兵一将,所以实际上的“火”,还握在他苗瑞手中。
天元帝的这个安排,打从根源上就?注定了?两人不得?不打配合。
回去的路上,曹萍不禁感?慨,“这位钦差年岁不大,主意却不小呢,不是善茬。”
说话做事都硬邦邦的。
“就?怕是善茬,嘴上什么都好好好,心里想?什么另当别论……”见了?面,摸了?底,苗瑞倒有些轻快,“对了?,林场那边如何了??”
重分林场不是一句话那样简单,他怀疑云南一带上下勾连,可能?衙门里的档案卷宗标注也有猫腻,已经?派人下去重新深入测绘了?。
深山老林多有野兽、瘴气,且崎岖难行,饶是有厢军护送,没了?危险,可现?存巨木的树龄、品种、长势等,也要重新登记,不是个小工程。
“还真让您猜着了?,”曹萍笑道,“有几处卷宗里写了?是荒山,可咱们的人去了?一看?,那林子都极茂密高?大的,问时,只?说当初如何如何,可咱们的人瞧了?,那些木材根本不是三五年间就?能?长起来的……另有树种弄错的,不在记录之内,那么这些树木长成了?之后,去往何处?说不得?就?私下卖给豪商巨贾,广建宅院……如此种种,手段只?有咱们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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