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思?考,思?考此事报上去可能引发的利弊得?失。
汪扶风和秦放鹤对视一眼,“师父,此事若动,势必要?提拔一个人。”
秦放鹤赶紧接上,“卢实。”
哪怕是敌对方,秦放鹤也不得?不承认卢实在造船一道的天分和技巧。若后世?记载这段历史时,对卢实的评价必然是“伟大的船舶工程师”,然后才?是“政治家”。
时至今日,天元帝为何再次将卢实提到吏部侍郎的位置?固然有同门之谊,固然也有卢芳枝让权的因素在,但归根究底,还是天元帝爱才?。
卢实在大禄的船舶设计、改良领域,当真无人能敌,所以他前番才?那般有恃无恐,如今天元帝又如此恋恋不舍。
是不舍得?这个人吗?
错,是不舍得?人才?。
不舍得?杀,又不好放归远处,所以才?丢到吏部。
“眼下三法司会审还在继续,卢党大厦将倾,”汪扶风上前帮董春重新斟茶,“单靠昔日一点情分,恐难挽狂澜……”
若卢党倒了,眼下其他党派羽翼未丰,董门未免有一枝独秀之嫌,纵然陛下再如何宠信董春,时间一长?,也会生出猜忌。
很多时候未必非要?致敌人于死地?。
半死不活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这个道理,董春自然不会不明白,如若不然,此刻早将这师徒俩大棒子打出去了。
想要?抵消三法司那边源源不断丢出来?的罪证,就必须有卢实亲手创造的,源源不断的功劳。
“轮作一事尚未成熟,此时你再上报,不怕为他人做嫁衣裳?”董春端起茶来?吃了口?。
没指名道姓,但都知道问的是谁。
这个时空的一切早就脱离原本轨迹,开始朝着未知一路狂奔。
如今各国交流频繁,远比另一个时空更深入,而商业繁荣必然推动科技发展,谁敢说欧洲各国不会因蝴蝶效应,提前进入工业革命?
秦放鹤不敢赌,也等?不了。
他笑道:“事到如今,也没更好的法子,况且若陛下为明君,自然不会亏待我?。”
言外?之意?,若陛下是昏君,纵然再拖多几年也无用。
该是我?的,就是我?的,多想无意?。
“胡说八道!”汪扶风呵斥道。
董春瞅了他一眼,“不必在老夫跟前做戏。”
汪扶风就有些讪讪的,“瞧师父您说的……”
正经科举上来?的文人,都有傲骨,更何况他还有个连中六元的名头?,年少得?意?,狂些没什么?。可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出来?,这小子的狂跟寻常的狂,截然不同。
外?人看来?,秦放鹤是恭敬的,谨慎的,比任何一位同龄人都要?成熟稳重,似乎与“狂”字没有半点关联。
但他狂在骨子里。
对朝廷,对陛下,对皇权,他的敬畏只流于表面,私下里狂悖之言多不胜数!
之前秦放鹤为什么?问汪扶风是否后悔收自己为徒,而汪扶风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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