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杀了人。
但她最?初也只是?想活着,这有罪吗?
死了的男人和婆婆有错吗?
有,但罪不至死。
可话说回来,他们?也确实想逼死人命……
那么,罪魁祸首是?谁呢?
倭寇。
这几年大禄水军不断扩张,态度也日益强硬,其?实沿海倭寇之乱已经比之前消停多了,至少明面上官方组织的入侵大大减少,但暗处的,依旧屡禁不止。
据当地?县令描述,这种小规模搞突袭的倭寇以高丽和倭国居多,也有的是?南边的麻逸、安南、勃泥等小国。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非正规军,而是?学过一点武艺的泼皮、浪人,伙同当地?过不下去的百姓出来“闯荡”。
若说有什么过人之处,就是?狠。其?狠辣残忍,丝毫不下于北方边境打草谷。
针对本案处理结果,大理寺上下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派认为,阿兰杀人固然有其?迫不得?已,但毕竟是?两条人命,若高举轻放,万一日后被?有心人借机效仿,又该如何处置?
另一派却?认为,此?事特殊,便该特办,况且阿兰本性纯善,若非婆婆和丈夫屡次逼迫在前,也不会走投无?路痛下杀手。
两派各有各的理由,案件便争论不休,渐渐传到官太太们?的耳朵里,然后这些命妇们?又说给皇后听,皇后听罢,又讲给太后。
太后是?个吃斋念佛的人,听了此?事,狠掉了几滴眼泪。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实在可怜。”
皇后深以为然。
说句难听的,此?事真?要深究起来,岂非朝廷和地?方威慑不够、巡视不周之故?
如此?种种,都落在一个小小女子肩头,难不成,还要她偿命么?
于是?太后便亲自去见了天元帝,几日后,旨意就下来了。
“阿兰一案,虽情有可原,然杀人一事不容辩驳,责其?出家,余生青灯古佛,忏悔赎罪。”
听到结果的那日,不知怎得?,赵沛心里突然轻松许多,像是?压了许久的阴霾,被?拔地?而起的风吹散了。
对阿兰一案的审判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天元帝对倭寇再次得?逞的现实十分恼火,连夜发旨,命地?方水军加大清剿力度。
民间若有勾连者,连坐。
其?实这个案子,之前秦放鹤也曾有所耳闻,阿芙也曾在家叹息良久。但毕竟不是?他职权范围之内,明面上,也就什么都没说。
并非铁石心肠,而是?他所知道的另一个时?空的过往,远比这些惨烈得?多。
这条路并不算长,转眼到了十字路口,再往前,两人就要往不同的方向分开了。
秦放鹤停下脚步,看?着赵沛,“所以呢?”
望燕台的西北风实在凛冽,呼啸而过的瞬间,就在皮肉上落下刀割般的刺痛。
那些将化的未化的积雪,重新呜咽着卷起,白?茫茫灰蒙蒙一团团一片片,四散而逃。
“我想,我确实有点理解你的想法了。”赵沛口中呼出的白?色水汽来不及停留,便被?风雪裹挟着散去。
回到家不久,外面天幕间弥漫的就不仅是?地?上的积雪,还有自万丈穹窿间漏下的碎琼。
阿嫖玩了半日,累狠了,回来的路上就睡得?天昏地?暗,阿芙索性不扰她,只将两个小的并排着摆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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