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堵在他?心里许久,颇感憋屈,只恨无人分说。
他?不清楚隋青竹和郭玉安两位少詹事与?秦放鹤关系如何,万一面和心不和,在他?们面前巴望旁人,平白树敌。
但宋琦不同。
宋琦的孙女是秦放鹤之妻,贤伉俪情深,远近闻名,故有此一问。
宋琦笑得慈祥,却?避而不答,“殿下执拗了,世间能为者何其之多?,也不止一个秦放鹤,况且他?此刻年轻气?盛,征伐锐利太过,非为人师之相。殿下发此感叹,岂不让门?下诸位少詹事、门?人寒心?日?后莫要?再提。”
天元帝是位很现实的君主,相较现在就着急忙慌培养继任者,显然他?更?倾向于将擅长办实事的官员即拿即用:
左右满打满算就那么些事儿,如今朕能办则办,若留到下一任,指不定能不能成?呢!
用秦放鹤本人的话来说,就是现阶段他?任工部侍郎所产生的价值,远超太子少詹事,回?报率更?高。
年假第一天,章县县学旧友肖清芳来向秦放鹤辞行。
他?谋了个县令的缺,已往吏部报道,不日?就要?赴任去了。
秦放鹤一怔,“这么突然?”
肖清芳二甲进士出身,排名不算靠前,过去几?次向翰林院的遴选皆未取中,下到地?方上做县令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自他?回?京之后,肖清芳也来家中探望,却?从未提过,如今突然得知结果,难免有些惊讶。
肖清芳爽朗一笑,“嗨,你久不归家,难得团圆,诸事繁忙,千头万绪,我怎好以这等小事聒噪?”
况且说了又如何呢?终究是自己本事不济,入不得翰林院,难道要?求人家帮忙徇私枉法不成??
原本还没选上呢,只是突然有位老县令入冬后病了一场,自觉不能理事,这才上奏辞官,叫肖清芳占了便宜。
他?如今也才三?十来岁,能顺利谋得县令之职已是侥幸,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秦放鹤叹道:“也罢,只是地?方官难为,你骤然前去,万事当?心。”
“我自晓得。”肖清芳也跟着叹了一回?,颇有自嘲之意,“昔年在家乡求学时,不知天高地?厚,也曾踌躇满志,幻想一朝平步青云,施展抱负,如今看来,终是胸无丘壑,痴心妄想罢了。”
少年时轻狂,总觉得自己天上地?下独一份,可来到京城方知天地?之大,人才之众,多?如满天繁星。
而他?,也不过是其中最黯淡无光的一颗。
“当?年你我在县学时,何等张扬快意,如今再回?首,身边的人却?已渐渐散了,恍若大梦一场。”要?走了,肖清芳不免多?些感慨。
他?又笑起来,“我这一去,未必有重逢之日?,细想京中交情深厚者,唯你一人,特来拜别,也算留个念想。”
所谓的三?年一考核不过理论,并非到期就能入京述职,多?有在地?方上十几?二十年不得面君的。
孔姿清孤傲清高,高程桀骜怪诞,与?他?交情皆不过平平,又因?如今境遇差别太大,往来越发少了,不别也罢。
秦放鹤便命摆宴,与?肖清芳通宵说笑,又捡了自己前世今生许多?做地?方官的心得和注意事项说于他?听。
“你这一去便是初入官场,说不得就有人有意刁难,尤其是双方交割之时,不要?面薄脸热,也不要?怕得罪人,更?不要?饮酒,各处细节都?要?仔细查验明白了……”
肖清芳虽不知他?的真实来历,但一干旧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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