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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各地气候不同,下官等将红薯、土豆等的植株分出许多组,分不同时节栽种于?京城、定字五省、海南、两广并江南一带,或背阴或向阳,或多水或少水,分别施以甲乙多种肥料,除亩产不一之外,我们还发现了若干新式苗,果实的色泽、口感乃至产量都与母本有所差异。
这些差异究竟从何而来,尚不得?而知,无法轻易断论,目前推测,大约于?附近植株有关,虽无直接枝叶接触,然蜂蝶授粉却?难以控制……”
秦放鹤听得?认真,时不时还会根据内容发出一二个音节,引导曹恬继续说下去,包间内的气氛便不知不觉松弛下来。
“周学士说,那些可能是阁老您之前提过的杂交变异株,已命各处农研所上下单独挑选、培育了。”曹恬满怀期待道,“想必三?年之内就会有结果。”
若高产的作物更高产,又会是何种景象?
“你们在这上头的造诣,可比我强得?多啦,”秦放鹤笑?笑?,顺势看向一直在旁边喝茶的曹威,“我观令侄,颇有仲嬉你的风采,又得?你真传,来日青出于?蓝也未可知。”
曹家并非什么世?家大族,曹威本人?也是家族中第一个进太学的,还是因早些年秦放鹤创立农研所,朝廷看重农桑,特别加开?了恩科,扩招进去的……
但无论如何,他?确实是曹家迄今为止最出息的后生,听了这话,害羞之余也忍不住坐得?更端正了。
“民以食为天,”秦放鹤朝宫城所在方向拱了拱手?,正色道,“陛下仁德,重视农桑,尔等虽不在六部,地位和重要性却?远非其他?衙门可比……”
曹家二人?听罢,越发心潮澎湃,当场表了一番决心。
秦放鹤又对曹威温和道:“前几日太学骚乱,你可曾受伤?”
曹威很有些受宠若惊,“回阁老的话,不曾。”
“这就好,”秦放鹤欣慰道,“这些年太学中各国人?员混杂,风俗习惯各不相同,难免互有摩擦。”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下,似有为难之处,过了几息才继续道,“有个磕磕碰碰的,岂非朝廷的损失?”
曹威不曾想他?是这般平易近人?的尊长,又如此和煦,忍不住道:“晚生的一位同窗却?遭了无妄之灾呢……”
曹恬立刻从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这也是你能胡乱告状的么?
曹威吃痛,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秦放鹤对他?们的小?动作一清二楚,笑?道:“令侄赤子心性,仲嬉何必苛责?”
又向曹威递去鼓励的眼神,“不必拘束,我也曾在太学求学,算来你我也算前后辈,但说无妨。”
渴望倾诉,渴望表达,渴望认同,这是年轻人?的通病,你甚至不需要额外做什么,只要一个简单的肯定的眼神,几个鼓励的音节,就足够让他?们主?动打开?话匣子。
果然,此言一出,曹威便将伯父的叮嘱抛之脑后,一改沉默寡言的特色,唧唧呱呱说起来。
“……本国学子求学不易,那些大儒便是想见都难如登天,他?们却?轻而易举就得?了,还打咱们的人?,半点不知珍惜,我们都不服。”
秦放鹤的目光始终专注在他?脸上,“法兰西、葡萄牙、罗马联邦,哦,还有倭国,那些学子当真都这样一无是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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