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后忙活的主?人?应了一声,马上麻利地配菜。很快,他就将两碟红白相映、晶莹剔透的甜品放到明华裳、任遥面前:“娘子,樱桃乳酪来了。”
面前是两份新鲜的樱桃,上面浇了乳酪和饴糖,看?着?就可口。明华裳甜甜道谢,强行在任遥手?里塞了木匙:“任姐姐,你不吃,我也不好意思吃。我难得出来一趟,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任遥本能拒绝一切女性化的东西,这么秀气精致的甜点,一看?就是闺阁小姐喜欢的,她要?成为?女侯爷,怎么能耽于享乐?但明华裳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她要?是不动,明华裳岂不是两面为?难?
任遥只能拿起小匙,轻轻尝了一口。早春的樱桃配上饴糖,一口咬下去?酸甜可口,奶香四溢,确实不错。
明华裳看?到任遥的表情就笑了:“你看?,我就说不错吧。江陵,你要?吗?”
江陵坐在桌子对面吃他的夹饼,他对这类塞牙缝都不够的甜点没什么兴趣,但看?任遥、明华裳喜欢,他心?里也高兴。江陵道:“我不用。你们喜欢就多?点几份,我有的是钱。”
任遥又想翻白眼了,明华裳笑吟吟应下:“好啊,这是你说的。”
说完,她对摊主?喊道:“掌柜的,再来两份樱桃乳酪,打包,一会我们来取。”
江陵倒不在意钱,对他来说,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他只是奇怪:“你吃这么多?啊?”
任遥噗嗤一声,险些被?樱桃噎住。明华裳脸上笑意不变,一瞬间非常明白任遥为?什么看?他不顺眼,她刚才就不应该拦着?任遥。
明华裳咬牙切齿笑道:“我给我二兄和谢阿兄打包。”
“哦。”江陵点头,道,“难怪,我就说你一个姑娘家,总不能这么能吃。你和你兄长感情真好,去?什么地方都记着?他。”
明华裳把碟中的樱桃想象成江陵的头,一口咬掉,眼也不抬道:“对啊,不然呢。”
江陵的饼已经吃完了,他用帕子擦了下手?,随手?扔到一边,悠悠叹了声。
明华裳忙着?吃樱桃,没留意江陵的异样,但任遥一下子就从这声叹息中听懂那些不足为?人?道的无奈、辛酸、自嘲。
任遥捏着?勺子,看?着?江陵愣住了。
明华裳这种?从小在爱中长大的孩子不会明白,世?上不是所有手?足都值得信赖,不是所有房子都能称为?家。
平南侯府乌烟瘴气,她压根见都没见过的叔叔、堂兄弟堂而皇之?霸占侯府,对着?她的家指指点点,以施恩一般的语气说哪些东西会分给她做陪嫁。任遥从小生活在她为?什么不是一个男郎的阴影中,最开始是亲戚、仆人?说,后面,她自己也这样想。
有时她练武练到精疲力尽,也曾崩溃地想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不公平。为?什么有人?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因为?是个男人?就能得到一切,而她拼尽全力,却连竞争资格都拿不到。
这种?怨怼在见到江陵时达到顶峰,她以挑剔的眼光看?他,越看?越觉得不堪。这样一个除了幸运一无是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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