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后第一件事是大肆补偿这些?年吃过的?苦,第二件事,就是集权。
连母亲都会害他,何况弟弟、妹妹、侄儿呢?这十年飘零教给他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权力?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
在李显眼里,相王、太平公主、李华章都是外人,同甘共苦的?妻子、儿女才是自己人。他的?长子被打死了,二儿子被贬为庶人,三儿子自小不亲近,父子间没什么情?分,李显能倚仗的?,就只剩下韦皇后。
可惜韦皇后命不好,做太子妃时?没享受任何好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担惊受怕。她熬了十五年苦日子,青春都熬干了,好不容易熬到苦尽甘来,等她想像婆婆那样摆一摆皇后乃至天后的?威风时?,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叔伯、兄弟乃至侄儿,全都被武皇杀死了,只在边边角角有几个外甥因为才德不出众,幸运躲过了大清洗。
韦家?无人可用,她唯一的?儿子也被武皇活生生杖毙,这该是何等的?深仇大恨!可是她不敢对武皇怎么样,就只能咬着?后槽牙,提拔女婿和亲家?。
幸而她还有一个女儿,嫁到了梁王府。梁王不同于韦家?,这些?年多?子多?福,儿孙十分繁茂。武皇退位上阳宫后,同为武家?人的?梁王岌岌可危,他只能依靠韦皇后,用得好了,不失为一柄锋利的?刀。
所以,朝堂上便呈现出一种?离奇的?景象,雍王、太平公主、相王等人冒着?性命危险策划政变,推翻武皇统治,推举李显上位。李显平躺着?得到了帝位后,并没有回报功臣,反而大肆提拔武皇遗留下的?旧势力?——梁王。
被推翻的?人毫发无伤,升官加爵,发动政变的?反倒一个个边缘化。长安的?风向在短短几日内又变了,曾经?拼命讨好明华裳的?人意识到他们下错了注,嫌弃地扔开?镇国公府,蜂拥涌向韦皇后和安乐公主府。
明华裳发现她只是短暂地红火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无人问津的?状况。她心里长长松了口气,果?真?,她还是习惯过这样的?日子。
明华裳懒得去听外界的?社交传奇,有多?少人一飞冲天,多?少人一夜暴富,又有多?少人压错了筹码,都和她无关?。她终于能认认真?真?、开?开?心心地,准备自己的?婚礼。
镇国公府内,明华裳久违地拿起针线,在香囊上绣花。明雨霁看到,非常稀奇:“你怎么想起绣花了?”
明华裳剪断线头,将半成品举在眼前?,仔细端详:“今年恐怕没法留在家?里过端午了,我?突然想起这些?年好像没给家?里添过什么东西,实在惭愧。就想趁现在清闲,给家?里绣几个香包,装上草药,挂在门上、床帐里,驱蚊辟邪。”
明雨霁走过去看她的?手艺活,实话实说,确实不怎么样。明雨霁道:“太耗眼就算了,你去外面店里买几个现成的?也是一样的?,不用费这些?功夫。”
“那不行。”明华裳立即说,“店里买的?,和我?做的?,那能一样吗?阿父咳嗽越来越厉害了,外面的?布料总是不尽如人意,还是我?自己来吧。”
明雨霁见状也不忍拂她好意。明雨霁站在罗汉床边看了一会,疑惑问:“你这是要绣什么?我?怎么看不出形状呢?”
明华裳幽怨地扫了明雨霁一眼,虽然她知道明雨霁说的?是实话。明雨霁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从不管听众有没有面子。明华裳幽幽道:“这是我?给阿父画的?小像。”
明雨霁挑眉,支吾了一声,说:“很独特?,很用心。”
除了不太容易看出来是小像,没有其他毛病。
明华裳噘嘴端详自己的?作品,难道很难认出来这是镇国公吗?她明明绣的?如此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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