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我就和小女朋友分手了。她的吻一样青涩美好,可我更喜那易碎的、梦幻一般而捉摸不透的,暧昧而懵懂的一个影子。
我更愿看到他因我而笑,因我哭泣,或喜或悲都只独为我一人绽放。
顺便一提,我憧憬他并不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如果要找一个确切的时间点,应当是小学把他欺负到哭那次。因为一个吻而憧憬一个人总显得肤浅了,而且也远不及一滴泪来的浪漫。
可话说回来,一个小学生懂什么呢。只是一个初中生懂得也不多就是了。
不过在很早以前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要爱护我的露珠。我要给他遮风挡雨,不叫他破碎,不叫他在烈日下挥散,要叫他一直一直挂在我的花瓣上。
是的,我暂且就当一朵花吧。
别问我是什么花,蓝的或者黄的吧。向日葵好不好?不对,太阳会把我的露珠烤化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那些露珠啊,花瓣啊什么的比喻我也从来没对他讲过。他要是听了一定会笑掉大牙,而且倍儿不待见。
他成绩好,中考高考都是一路顺风。我脑袋瓜子不灵,只能分外用工,吃力地跟着。这让家中二老分外欣慰。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他这个人好像没有感情,或许是家庭因素,待人处事都冷冰冰,没什么所谓似的。也没见过他谈过朋友,我那时候觉得或许他一辈子都会这样了。
我一路跟到了大学,就已经是极限。毕业后直接在本市工作,他却早就申请好出国读研。难得一次主动约我出来吃饭,是他收到offer的那天。
我们两个在餐馆喝了一些酒,酒精上脑让他有些放肆,我仍旧故作镇静。他拍拍我的肩,“我终于能摆脱你了。”
哦,我的露珠想要摆脱我。
离开我,你要到那里去呢?随着风飘零?还是融身于日光,或者凋零到土中?
或者,或者你要找寻另外一片花瓣落脚?
不,他并不是真正的挂在我的身上的露珠,只是他的眼泪,栖息在我的心里。
这一走就是三年。整三年,前天回来的。
我去接机了,他一点都没变。兴许是沾染上了欧式习惯,见到我就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这时候他在我心中才又鲜活了起来。
这三年我也没有花太多时候去思念。事实上不见似乎只有一瞬,就像小学的时候,放学回家我们分手,第二天早上我又在他的小区门口劫到他一样简单。
然后,他明天结婚。
这给了我一天的时间去思考,去回忆,那些过往。
这个人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
我只知道我一直憧憬着他,我的露珠,可我却耻于叫他知道。
婚礼只是个形式,小两口早就在美国领了证。
他的妻子是个温婉的女人,就像他一样。两人穿一身大红,喜庆极了。挽着手,比肩站在台上,随着司仪的指令一步步动作。
突然有那么一瞬,我觉得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那一定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我们为一生而约定。
然后我开始幻想,我笔直地走向两人,所有人都有些错愕。我一步跨上台,大家一定会以为我是去抢新娘的吧。我却搂住了新郎,啜饮。就好像十年前那个昏暗狭小的胡同中,我紧紧地压制着他,去强求一个甜蜜而苦涩的吻。
想到这里,我才彻底承认我有病。
旁人的喧嚣都与我无关,我独自攥着酒杯坐在人群中,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两口已经走到我们桌,新郎敬酒。到我这里,他还打趣一句:“什么时候也把嫂子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我说没有,一直没有。
他又把伴娘扯了出来,“你看我们小葵怎么样?”
我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我喝得不少,婚宴过后小葵送我回家。她是个好女孩,捂着鼻子清理我的呕吐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突然叫喊出来:“我爱他,我爱他!”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十几年的焦虑、心痛,是爱。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