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走这段路。从家到学校步行要一个小时,按照父亲的意思他从来都是每周背着沉重的行李独自走来的。
他想就算父亲现在把他踢下车去,让他跟在车后边跑回家也是极有可能的。于是他更加谨慎了,微微地低下头不敢去看父亲的脸色。
天微微地亮了起来。
事实上他并不觉得事态有多么严重,只不过是被学长带去招|妓被抓住了而已,就算是在圣马可尼亚学院这是每年都会发生几次的事情。他认为父亲甚至根本不会理睬这叫事情,顶多是第二天校方再联系他的时候让他自己卷着铺盖回家。
他不知道父亲的愤怒从何而来,他年轻的时候就是极为不检点的人,又为什么要求他在天主教学院里独善其身呢。这些年他从未真正关注过他,他也早就认为情妇的儿子就该被常年放养在外,为什么这个时候又大动干戈地亲自来接?
但这些都不重要,眼下父亲无声的愤怒已经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像其他上流社会的成功商人一样,艾尼罗利极少动怒。但只要一发起火来,就很难轻易收场。
艾尼罗利并没有把车开回家,而是开到了他办公用的别墅。
直到纳洛里亦步亦趋地跟到了他的办公室,艾尼罗利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艾尼罗利看似心平气和地坐下办公,纳洛里没有得到他的指示也不敢擅自坐下,只是靠着墙边站着。
一上午的时间,纷纷有几个人进入到办公室中报告公事,艾尼罗利一板一眼地接待了他们。临走的时候他们都会向着纳洛里的方向瞟上几眼,却没有多言语。
到了正午,工作上的事情才处理得差不多了,纳洛里已经站得腿脚酸麻,肚子也饿了起来。
艾尼罗利整理好桌上的文件放到一边,这才开始正眼打量他的小儿子。“你过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身前这样说着。
纳洛里走了过来,不敢靠得太近。
“跪下。”
听到父亲这么说,纳洛里瞪大了双眼。
虽然在学校的神学课还有做礼拜的时候要经常跪,但那都是为了主。跪父亲,虽然也无可厚非,但是……
艾尼罗利看出了他的挣扎,只是轻轻地指了指自己背后挂在墙上的十字架。
漆黑的十字架高大而沉重,被钉在其上苦难的耶稣形象反而被弱化了。
艾尼罗利又说了一遍,“跪下。”
似乎有着一种不能违抗的力量沉沉地压在他的肩膀上,纳洛里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膝盖,咚地一声跪在了木地板上。
艾尼罗利起身,拿起放在墙角的书包,从里边拿出了那本必须随身携带的厚重的圣经,又坐回到他的座椅之中。象征性地翻阅起来,余光瞟向自己的小儿子,“我记得按照天主教的教义,在结婚之前严禁性|行为。更何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只有十五岁?”
就这样跪在父亲面前的姿势让纳洛里有些无所适从,他别过头去,小声说:“那父亲您第一次招|妓是十几岁呢?”
艾尼罗利闻言嘭地合上了圣经。
在他的记忆中,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小儿子还是一个乖巧顺从还带着些生涩和胆怯的小男孩,而此刻他竟然已经学会挑战他的权威。艾尼罗利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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